江言的视线让蒋正微顿,也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空荡荡的,却是什么也没有。
他又回头看江言。
她极淡极淡的笑了笑,"你会有适合你的人生。"
蒋正微顿。
江言跟他彼此那么了解,她一个字她都能知道她是什么反应,这句话他自然理解。
只是不会甘心,他跟她之间,也曾经有过任何人都干预不进来的两年。后来分开,每次他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时,都痛不欲生。
蒋正以为,时间会抚平一切的。但是实际上一点用都没有。他还是有非常多时候,特别想见她。
没想到今天他见到了。
她活得不开心。
他心疼,想带着她远离世俗尘嚣,他由着她、惯着她,他可以给她很多很多,甚至,忠诚。
这个诱惑百千的世界,他愿意为她统统抛下。
蒋正的目光真挚深沉,而她却移开视线,浅浅的笑:"我先进去了。"
"姐姐……"
江言:"还有事么?"她不动声色的跟他拉开距离。
这个动作让蒋正整个人僵在原地。很快的,他抹了把脸,脸色如常,道:"没什么,我可以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她没说话,扫他一眼。
不难猜。
蒋正闭了闭眼睛,道:"是周司白?"
"嗯。"她的眼底都带了笑。
蒋正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因为她的笑容与他而言是一把利刃,直直朝他心里扎去。
原来……她的确是不快乐,但是她甘之如饴。
蒋正忽然就想起,他十五岁那年,第一次看到江言的场面。那时候是王沛带她来的,处理他在学校里捅的篓子。他被她的容貌惊的眼前一亮,然后笑着调、戏她。他说,姐姐,我很厉害的,要试试么?
那会儿她淡淡的说,不了,有主。
蒋正当时不屑一顾,并不相信这么好看的女人竟然会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主。
后来。他知道她口中的"主"是周司白。
那会儿周司白不喜欢她,天天嫌弃她嫌弃的要命,身边还跟着个青梅竹马。
身边的人都知道他讨厌她这款的。
蒋正起先也这么以为,直到江言没有再约过周司白,反而是跟他走得近了,三天两头叫他出去。
有一天,周司白在江言约他的时候喊住他,说有作业,他也就没有跟江言出门。
再然后,每一次他要出门。周司白都跟他说有事。
蒋正不傻,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可他却在心里暗自高兴,因为周司白这种什么都不说的性格,肯定是争不过自己的。
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周司白再怎么闷再怎么不说话,永远也是最后的赢家。
因为,他得到了江言的偏袒。
蒋正看着江言往里走去的背影,自嘲的笑了笑,如今他终于,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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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头正热闹,几个人喝得正嗨。
程一念面前的酒瓶摆的满满当当的,跟陈景喝得正起劲儿,而陆源则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后,没有阻止。
自从跟程一念有了牵扯以后,他大多数时候就像个怨妇似的。
直到程一念拉上了陈景的小手,他才变了脸色,将她从人堆里带回位置上。
惹得小姑娘一阵不满:"你做什么?"
陆源的声音很冷淡:"就在位置上喝。"
陈景有些疑惑的问:"一念,你跟陆源哥是什么关系?"
陆源张了张嘴,刚要回答,却被程一念抢了先:"还能有什么关系,就普通朋友呗。"
陆源抿着唇不说话了。
大家继续嗨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陆源看了程一念几眼,然后拿过自己的西装外套离开了。
而江言的目标对象却不在这一堆人里。
她在偌大的别墅里四处晃荡了一圈,才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周司白两手空空,倚靠在走廊外侧,透过透明的玻璃,恰好可以看见外头的天色。
没月亮,昏昏暗暗。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站在一旁看了他好一会儿,到底是问道。
他闻声回头,声音浅浅淡淡:"刚到。"
"直接下了飞机过来的?"
他"嗯"了一声。
江言走过去,抱上他的腰。他顿了顿,倒是没有拒绝。手也没有搭上她的腰,严格来说,他只是没有拒绝。
"我还以为,你会晚些回来。"没想到她才叫他争取早些回来,他立刻就回来了。
周司白没再说话。
江言放开他,只是这个过程中,一直都握着他的手。
宴会结束,差不多是在晚上九点半左右。
她拉着周司白一起回去,后者并不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所以回去的时候,江言占领了驾驶座。
他大概是累极,一上车就开始躺在位置上假寐,一动不动,江言这才觉得他的脸色,过于惨白了。
助理说,他的工作量大,身体也不太好,不知道虚弱到了一种什么地步。
她不忍心打扰他,可到了家。还是不得不将他喊醒。
周司白清醒得很快,然后拉开车门下午去了,整个人其实挺冷淡的,江言知道他的情绪不太对。
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还是没有过多的反应,一面理着自己的东西,一面打算回房间休息。而江言就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直起腰的动作,实在是缓慢,跟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似的。
看到她后叮嘱她:"去睡觉吧。"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是今天他们之间明明是发生过什么的。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说:"没有。"
然后又是漫长的一段时间,他的手不自觉的在自己手上拿着的衣服上翻来覆去,最后没什么语气却有些诚恳的说:"其实,蒋正挺好的。"
江言紧紧的盯着他,然后笑了笑:"所以呢?周先生,你这是怂恿我,去出轨啊?"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从另一个方面跟她把事情给讲清楚来,声音极缓极慢:"如果,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的话,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这话就如同在她心上浇了一桶凉水,刺得她狠狠哆嗦了一下,然后笑着问她:"尊重我的任何决定?那我要是选择自杀呢,你尊重么?"
她眼神凶狠,却换不来他的对视。
周司白根本就没有看她,"这不一样。"
江言说:"嗯,不一样。"顿了顿,麻木极了,"早点休息,我先去睡了。"
周司白说:"晚安。"
他进了次卧,甚至是想锁上门。
江言平静的说:"我不知道,人家的婚姻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是肯定不是我们这样子的。怎么说呢,我感觉我们之间,更像是场博弈。你有你的秘密,你的心我走不进去,我有些时候就在想,结婚是我逼你的,要跟你一起睡也是我逼你的,或许……你很讨厌这样?"
他站在门口没说话。
江言笑着说:"每次看到人家的婚姻,说实话我挺羡慕的,他们总能够没有隔阂的在一起,我们却怎么样也做不到。你现在,早就不把我当自己人了,我就是挺奇怪的,你把以前的小白藏到哪去了,他连我多看别人一眼都要不高兴,而你,遇上个不错的,就要把我给卖了,我挺谢谢你的。"
她说完。整个人蹲在地上,那扇门依旧没有锁死,她也清楚周司白就一直在里面站着。
江言拿来自己的打火机和烟这对形影不离的伙伴,然后就大剌剌的坐在房间门前。
还是烟会安慰人,总能够叫她不要那么孤单。
同时,她也在给他机会。
只是一直到她把整根烟抽完,周司白都没有出来。
江言站起来,转身扔烟头时,泪流满面。
此刻爱恨已无关,绝望占领胜利,这一个接一个多泥潭,她出来一个,马上又陷入另一个,长此以往,心力交瘁,不想动弹。
最后的一点耐心,或许就要被磨完了吧。
江言想。
她不干了,真的不干了,不想继续揣测他的想法,人心岂是那么容易猜出来的?
只是路过他的房门,她到底是蛮横的推开。
周司白根本就没有用半分力气,她得逞简直是轻而易举。
他眼底是幽远深邃的沉,荒芜寂静,起不了波澜,这份平静里面,却有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存在,他只站在原地,垂着头,又颓又丧。
过一会儿,他抬起头,缓缓的朝她张开双臂。
江言先是后退一步,然后猛地上前扑进他的怀里,他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撞的后倒,两个人躺在柔软的床上。
接着,深吻。
接着,更进一步。
她野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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