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和安德鲁笑的呼吸困难。贞子长吁一口气,感慨道:“现在总算快要熬到头,可以回日本了。”
可能是由于中午没顾得上吃饭,也没有喝水的原因。胃里空空的牛伊万喝了一些威士忌、二锅头和啤酒后,感觉上头了。此情此景,架不住大家的热情。特别是迟到的同学一进来就起哄,大家不停地干杯。在超级能喝酒的南斯拉夫人德拉根的带领下,牛伊万感觉到舌头与身体都已经陷入了不自由的状态。
过去在北京时只要牛伊万一开始说外语,妻子就知道牛伊万必然是喝大了。此时大家都在硬着舌头说着自己的母语或者不同国家的语言,更没有人觉察到牛伊万开始学着说起俄语与西班牙语。
派对进入高潮。彩纸凌空飘舞,大家争相踩破气球。互相恭喜通过考试,进入下一个级别的课程。贞子切蛋糕递给在场的每一位同学。
牛伊万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刚才吃的熏肉片不知是生还是熟。在胃里升温后,肉片变为肥油,混合了奶酪与酒精。想要呕吐的感觉,一阵阵泛上来,无法抑制。牛伊万三步并两步冲到卫生间,想要用冷水洗把脸。刚弯下腰就喷薄而出,不受控制的吐在了洗手盆里。
又对准马桶继续吐了一会儿,牛伊万感觉胃里轻松了不少。再看到洗手池的下水器只是能开一条缝的那种类型。被呕吐物完全堵塞了。顾不上讲究了,牛伊万连忙用手捧了呕吐物扔到马桶里。无奈不少残渣堵死了下水器。不论如何清理都不能搞干净。
牛伊万在镜子里看到,妻子和德拉根出现在背后。
愤怒的表情掠过德拉根脸上,碍于大家都在场的情面。只能从愤怒转变成为对牛伊万的关心,“没关系,我来收拾。赶快先到沙发上躺一会儿。”
大家围了上来,有些担心牛伊万。妻子却显示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处理牛伊万喝多而产生的后续问题,妻子是有丰富经验的。多年以来每逢喝多,牛伊万只要能硬撑着给妻子发了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接下来的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等到再睁眼时,必定已经是脱光洗净,躺在自己的床上。在妻子的指挥下,同学们七手八脚的把牛伊万架上了出租车。
回到家里又呕吐了几次。胃里已经没有了食物,吐出来的只是橘黄色的充满苦味的液体。如此这般折腾的一家人整夜都没睡好。牛伊万第二天中午才起床,就赶上了被开家庭会议。
父亲老牛首先发话:“昨天晚上我和你妈一夜都没睡着。你媳妇还怀孕,跟着你这么瞎搞。下次再喝多了,晚上你就别回来了。”
“别听你爸的二球话!今后少喝些吧。就算是喝多了也给妈打电话,妈去接你。” 老郭看了太多关于美国枪击案的新闻,担心儿子在外的安全,打断了老牛的话。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劝阻牛伊万要少喝酒的车轱辘话。
终于轮到妻子数落牛伊万了,说道:“德拉根应该是有洁癖的。看他家里收拾的那么干净整齐。卫生间里毛巾浴巾都如同5星级宾馆一样折的整整齐齐。牙刷漱口杯都是套着专门的袋子摆成一排。家里收拾的都不像过日子。被你吐成了那个样子,估计当时他都想和你拼命。 ”
经过妻子这么提示,牛伊万觉得确实如此。德拉根总是爱穿纯白色的衬衣。白的一尘不染,甚至有些耀眼。在纽约人偏爱的灰色和黑色着装里中,显得有几分清新脱俗。
白色是最难驾驭的,对于一个人身材或者说气质的优点和缺点都会成倍的放大。白衬衣在纽约的公共洗衣房里也是极难应付的。需要送到洗衣店专门的清洗熨烫。在纽约常年穿雪白衬衣的人,如果不是富人阶层就必定或多或少的有几分洁癖。
牛伊万觉得真是对不住爱干净的德拉根,抽时间特地去法拉盛的中国超市买了福建产的茉莉花茶。不到10美元,满满的一大罐子。喝着口感比吴裕泰的茶味儿稍微淡一些,但茉莉花香更浓,应该是欧洲人喜欢的口味。
周一上课的时候牛伊万把一罐茉莉花茶和100美元清洁费塞到德拉根手中。打开茶叶桶的盖子,茉莉花香扑鼻。德拉根喜欢得不得了,说道:“好香的茶,非常感谢您。” 又反复推脱道:“我自己打扫干净的,不能要你的清洁费。喝吐了才是真正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