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站起来的魏捕头和刘先生都注意到了安萍儿的神色,他们俩又扭头去看周远良,发现县令大人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睛直视着安萍儿。
在书房中,安萍儿、魏捕头和刘先生都是面向或者侧向周远良坐着的,所以周远良对他们每个人的神情都看得很清楚。安萍儿那边刚开始做思想斗争时周远良就注意到了,他当时差点就问安萍儿是否有话要说,但最后一刻还是忍住没问。
周远良在等,等安萍儿主动说出来。
虽然接触只有短短的两天时间、试用期也不过才一天而已,但周远良对安萍儿的素质非常满意,已经决定要正式招募她为捕快了。不是普通的捕快,而是专门跟在周远良身边辅助查案、重点负责盘问涉案女子的捕快。
有些时候,周远良这个本县父母官也不适宜亲自与涉案女子交流,例如今天下午在荣信纸铺与荷花的对话,再如早前时送张老夫人回后宅。这时就只能全靠安萍儿了,她能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问出什么、查明什么有可能会左右案件的侦破速度。
周远良对于安萍儿的理解能力、观察能力等都很满意,相信她能很出色地完成任务。但他对安萍儿的问题也很清楚,这姑娘缺少点自信心。
对于一位初学者来讲,谈自信心什么的其实很苛刻。自信心是需要时间来培养的、是需要经验来强化的。毫无经验的初学者所表露出来的往往不是真正的自信心,好听点说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刻薄点说那叫不知天高地厚。
有些人天生粗线条,不知天高地厚的一通乱闯没准进步也很快。但安萍儿显然不属于这种人。她的神经粗度很适宜,既不脆弱又足够敏感,很契合探案的需求。但在关于如何尽快堆积起自信心这事上,稍有难度。
周远良现在帮不了安萍儿,他所能做的只是给她时间、耐心地等待,等待她自己攒足了信心主动说出想说的话。不论是一眨眼、一盏茶还是一炷香的时间,他都愿意等。只要安萍儿不起身告辞、只要她不放弃,他就愿意等。
当然了,如果此时安萍儿跟着魏捕头他们一同起身准备离开的话,周远良会主动问安萍儿想到什么了。自信心可以慢慢培养,但案件侦破工作不能耽误。
看着安萍儿在这边为自己鼓劲,看着周远良在那边默默支持,魏捕头和刘先生对视了一眼后又都坐下了。
正在此时,安萍儿忽然开口说:“大人,咱们明天能不能早点去张府?”
“多早?”
“清晨。”
“为什么?”
安萍儿偷偷深呼吸一次,然后说:“我还是觉得张家老夫人索要针线盒这事有问题,我还是觉得她想亲手用剪子杀死仇人。大人,您说张老夫人了解张伯桉,我想她已经通过一些独特的方法证实继子杀了亲子的事。张家内部矛盾重重,而且通过称呼问题来看张家人的矛盾已经是不可调和的了。张伯桉毒杀弟弟、张老夫人准备亲手为儿子报仇都是有可能的。张老夫人找出最喜欢的衣服准备明天穿,我想明天不只是她儿子三天祭,恐怕也是她准备跟张伯桉一命换一命的日子。大人,咱们早点去吧,去晚了我怕张家又多一具尸体。”
周远良干脆利落地说:“好,明天我们清晨就去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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