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正端着一碗汤药,探身坐在露丝的床前,他的左手小心地托着露丝的头,柔绵地道:“良药苦口呢,喝了对你的身体有帮助!”
头靠在刘三怀里的露丝歉然一笑,道:“又让你担心了,真是不该!”
旁边的几个丫鬟就窃窃地笑了起来,这几个丫鬟是老太太让留在露丝的身边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们便不得而知了。
“相公,我们这是在哪儿啊?”露丝听见了丫鬟们的笑,就狐疑地问刘三。
“在镇北侯的王府,以前我干活的地方,”刘三答道,“你刚才昏睡着,她们将你从戏台休息室抬到这里……”
“哦?那太麻烦人家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露丝急忙叫道,“我们怎么能麻烦人家呢?”
刘三连连点头,他再次放下手中的装着汤药的细瓷花边碗,扶露丝坐好,道:“听话,快点喝了这药,然后我们就回家!”
露丝皱着眉头,她闻了这药味,感到恶心难过,她最怕闻药草的味道了,可不曾料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还要喝这汤药,她再次闭着眼睛,回避刘三端过来的汤药,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来,听话,喝了就回家,不好么?”刘三耐心地恳求露丝。
丫鬟们同情地看着曾经的同事,看他如何将这汤药给露丝喂下。
此刻,露丝依旧闭紧双眼,抿着嘴,不再说话。
刘三急得不行,便自己端着碗扬起脖子,“咕咚咕咚”地给自己灌了下去,还趁隙对露丝说道:“这要不算苦的!”
听到刘三自己给将自己灌药的“咕咚”声响,露丝就惊讶地赶紧睁开眼睛,她拼尽全力,伸手一把夺过汤碗,虽然戽了一身,却还是和着泪水,将剩余的全都喝了下去。
丫鬟们见了这般情形,无不感动落泪,继而又使劲地鼓起掌来,为露丝迈出勇敢的第一步而喝彩。
大概是抢那汤碗太过用力,喝完汤药,露丝就气喘吁吁的了,却还是挥着粉拳在刘三身上乱舞,接着,就见她含着眼泪嗔怪地对刘三说道:“以后别这样了,药怎能乱吃呢?要闹出事情来,我可怎么办?!”
“只要你好,我什么都可以尝试!”刘三接过丫鬟们淘好了的毛巾,帮露丝擦拭嘴角的药液和额头的汗,开心地道,“答应我,你要永远好好的!”
露丝望着刘三,听话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突然,门被猛烈地敲响,刚刚从节度使房间里出来的家丁大吼道:“刘三,你出来!”
如此静谧的环境,却被粗鲁的敲门声惊扰,实在是一件很郁闷的事!虚弱的露丝刚刚合上眼,准备小歇一会儿,就听见家丁的大喊大叫,猛地一惊,说道:“哎呀,我们该回家了!人家都催我们回呢!”
“露丝,你歇一会儿,我这就出去看看,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呢。嗯,你先好生歇息一会儿!”刘三心疼地抚摸一下露丝的额头,就大踏步地走出房门。
那个家丁曾经和刘三供过事,知道他的脾气,虽然刘三因为犯事进过局子,现在又失宠在外,但毕竟余威犹存,自己刚刚冲动,凭着节度使的一句狠话,就对他吼叫,实在是一种冒犯,当下,那人就开始有点后悔了,便陪着笑脸,再望着刘三的一张阴沉着的脸,轻声地道:“那个,节度使大人……”
“怎么,要吃人啊?”刘三也是低吼一声,随即就猛地一记勾拳,干脆利落地打在那人的鼻梁骨上,骂道,“狐假虎威的东西,滚!”
立即,那人鼻血横流,他捂着面孔,忍着疼痛,狼嚎一般地嚷道:“该滚的人不是我,是你!节度使大人都是这样说的!你瞅好了吧,大人马上就到!”
刘三跨前一步,再补上一脚,那人就彻底不敢吭声了。
可是,刚刚消停了一会的那个家丁又突然间神气了起来。
原来,他看见节度使正从对面走过来,就赶紧迎了上去,掩住因为打掉了牙齿而漏风的嘴巴,哭诉,又 因为鼻梁断裂,奔流的鲜血结成了血饼而堵住了鼻孔,致使说话都有点瓮声瓮气的了,有痛的使他血泪横流了,只听他颤颤地说道:“大人,我刚刚只是通知他一声,就遭到毒打,您看——”
节度使惊讶地望着刘三,心中诧异万分,我那柔弱的外孙女怎么会跟这样的痞子结合了?真是匪夷所思啊!
节度使的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正要训斥,就听见院外有人在叫:“大理寺卿有令,传刘三上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