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染了血,总不能都扔下吧。”
笙歌搁下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替他褪下外袍,见他忽而沉默下来,她顿时抬头看向了他:“你坐下来,我这样踮着脚很累的。”
轩辕宸垂下目光依言坐下,也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笙歌褪下他的衣衫之后,便看到他身上许多新旧不一的疤痕,鼻尖竟是忍不住的一酸,莫名的替他心疼起来。
笙歌走到河边,向怀中一‘摸’,取出一面帕子的同时,一枚扳指也顺带从怀里滑出,掉到了水中,她心头一跳,顿时躬身去捡,索‘性’河边较浅且清澈,那枚沧溟挟持她那夜悄悄‘交’给她的扳指也就没有因此丢失。
她一直没有明白沧溟‘交’给她这枚扳指是什么含义,但此刻想来,沧溟必然不会无缘无故‘交’给她一样无用的东西,只是此时她想不到,也没有太多时间让她去想了。
收好扳指,笙歌蹲下身用水浸湿了手帕,冰冷刺骨的河水令她顿时‘精’神一震,浑身也是猛地一抖。
咕咚!
又是一声水响,笙歌循声看去,却见是一只金丝软甲手套渐渐沉入水中,转身拿时,便看到轩辕宸竟出现在自己身边。
“先喝些水吧,你昨夜吐了许久,不吃东西还能撑着,不喝水的话...”轩辕宸见她那双澄澈的眼眸正凝视着自己,他忽而话锋一转:“可莫要拖累了我。”
“呵呵,”笙歌低笑了两声,依言捧起河水喝了几口,她哪里看不出轩辕宸是关心的意思,到了最后也不知为何还要摆出平日里那副讨人厌的嘴脸。
她心中好笑,正要取笑他几句,抬首间却见他又回了方才所坐的那处地方正看着衣衫发愣。
这样冷的天气总这样晾着也不好,笙歌这般想着,立即大步上前,将湿润的帕子轻轻将他身上的血渍擦拭干净,这会儿她已经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况且自己好像也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身子了。
只是脸上还是有些发烫。
手脚轻柔的擦拭,目光却是不自主的落到他那只整日带着那副刚被他扔掉的金丝手套的手上。
一看之下,她的目光突然凝滞。
只见轩辕宸的手腕上,有一块疤痕,她想起自己听说过,轩辕宸戴着手套是因为过往冬日里醉酒,被炉火灼伤了手臂,才以此遮挡,但此时看去,那疤痕分明不是灼伤,而像是被刀剜去了一块皮‘肉’一般。
“你这个伤是...”笙歌心中一紧,话未说完,便是轩辕宸冷冷的声音:“与你无关。”
说着,轩辕宸便自行穿上衣衫,笙歌见他动作吃力,顿时上前帮忙,只是轩辕宸的脸‘色’从下山开始就不怎么好看,像是愤怒,也像痛苦,她看不懂,也猜不透。
“上游方向有炊烟,应是有村镇,我们必须设法吃点东西,”轩辕宸捡起长剑,也不看她,径直顺着河道向河流上游方向而去。
“可是我们身上没有钱啊!”笙歌大步跟上前,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们要担心的是王崇焕的人是否会在那里设伏,”轩辕宸头也不回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过去岂不是送死?”笙歌不解道。
“萧离应该在昨夜遇袭时会派出暗卫回去报信,此时宫里应是知道了消息,王崇焕若不想王氏灭族,应是会有所收敛,是死是活,赌一把便是了,”轩辕宸顿了顿身子,说完之后便抬脚向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笙歌发觉他的步子很快,小跑着追上前,本还有些疑问,但见他一副什么都不想多说的模样,便也将话咽回了肚子里,直到一座山间村镇出现在眼前时,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可当她走近时,却在这座村镇外间停下了脚步。
青叶镇三个字,仿若是道惊雷,狠狠的劈在她的心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破旧的木牌坊上的三字,身子僵在了原地。
一场大火之后的青叶镇本早已面目全非,而此时明显的重新修葺的破旧小镇,仿若是复苏了一般出现在眼前,令她下一刻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那一年做了一场大梦。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青叶镇的确是被重新修葺了,但住户比起以往少了太多,只是零星的几户人家,许多地方,还是一片废墟的模样,想来是有无家可归之人找到这处地方住了下来。
她摇了摇头,将心中悲怆感怀统统抑制,但抬脚间,却看见轩辕宸竟也在前方牌坊下伫立着,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你...怎么了?”笙歌绕到他身前,见他脸‘色’极差,顿时关心道。
“没事,”轩辕宸收回目光,淡淡道:“这里曾经遭遇一场劫难,没想如今居然有人重新修葺了,不过看上去估‘摸’是些流民,我们去‘弄’些吃的再说。”
“你知道这里...”笙歌疑‘惑’,然而还未说完轩辕宸根本没有等她的意思就朝着镇子里走了过去。
笙歌皱了皱眉,对于他这脾‘性’她倒是已经习惯,却还是不喜,只是肚子的抗议声越来越大,使得她也懒得再问,大步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