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快活吧,”笙歌转开了话题,不愿再说下去,她身子虽已经恢复,但‘药’却一直未有停下,轩辕煜虽说这是补‘药’,但她心里明白,这些都是想要治愈她腹内创伤的‘药’。
她恐怕再也难以怀上子嗣了,她记得御医在她重伤昏‘迷’之中对轩辕煜说过的话。
“笙歌...”云舒哪里听不出她语气变化,又哪里看不到她一心想要掩饰的痛苦,其实全然表‘露’在眼眸之中,她本想着开口劝慰,可话到了嘴边终是说不出口。
这样的事情,叫一个‘女’人如何看的开去又如何释怀的了?
“啊,云舒,你今日也是漂亮的紧,”笙歌的眸子看着铜镜中映着的云舒的面容,忽而笑道:“平日里从不见你如何打扮自己,记得上一次还是东洛朝贡的时候,你啊,若多多打扮些,指不定哪日便被贵胄们瞧上了呢!”
云舒有些惊愕的看着笙歌,没有料到她的话锋竟能转换的如此之快,她愣了片刻,忽而抿‘唇’笑道:“你倒好意思说我,以前在奉茶阁,是因为忙的无法照料自己,一天下来,泡茶泡到手软,而你呢?”
笙歌吐了吐舌头,脸上红红的。
“再说了,我可从没想过要去什么官员贵胄家里做妻妾,”云舒垂了眸子,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我只想着早日能离开皇宫。”
“然后去寻你那情郎?”笙歌见她这副神‘色’,实在是眼熟的紧,以前燕喜提起萧离时,也是这般神‘色’。
“笙歌...”云舒惊讶的睁大了眼:“以前怎么不知你这般不正经的?”
笙歌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心中苦涩,如今也只不过是苦中作乐,她如今,是轩辕煜的妃子,却是一个无法怀上子嗣的妃子,轩辕煜虽许诺她此生仅她一人,可她却无法自‘私’的这样去做。
二人说了一会儿,笙歌实在是饿的慌,便去了圆桌上吃起糕点,云舒将她屋子收拾了一番,又替她换下了一身华美雍容的长裙,省的点心沫儿掉了一身。
天渐渐黑了,太合殿那边的热闹与喧嚣似乎很远,煜歌居里一片安宁祥和,好似并非处于皇宫之内,反而像是一座山间别院。
“咦,怎么没水了呢?”笙歌瞪了瞪眼,咽下一块糕点,起身就要出去打水,云舒连忙按下她的身子道:“你得在屋子里等着皇上,我去打水给你泡些茶来!”
笙歌干笑道:“麻烦你了!”
“你现在可是淑妃娘娘,‘私’下里这样都是不对的了,以后在宫里千万可别跟下人这么说话,”云舒站起身。
“知道了,”笙歌点头,心中自然明白云舒话中含义,云舒这样的话不知提过多少次,见她应了,便反身出‘门’提了水桶朝着听风小筑的方向走去。
月牙如勾,繁星满空,月华冷冷清清的在青石路上洒下一层霜雪般的光辉。
云舒离开有一会儿了,这会儿应是在听风小筑里煮茶,笙歌忽而起身,缓步踱到‘门’边,轻轻推开了房‘门’,顿时,一股寒气涌入,使得她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她仰首,看着天上星河,一抹寒风袭过,略过她身上单薄的火红蚕丝内衫,浮起浅浅的褶皱。
“我本猜她会因为累了一天这会儿睡得正香,没曾想她竟会是在‘门’边等着你,”正当她出神之际,轩辕宸的声音竟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笙歌心头猛然一抖,低头之际,就见那被风摇曳的竹林之下,伫立着两道身影,一袭紫袍邪魅肆意的轩辕宸,与一袭黑红两‘色’腾龙冕服的轩辕煜。
四目相接,恍若天地间只剩下她二人。
笙歌的记忆里,那个竹林拐角的青石小径上,她这般远远看着他有三次最为深刻。
一次是他那第一次时夜里偷偷过来教她学字离开时,他好似雪山之巅的孤松,又似云端谪仙,悄然踏着月‘色’离开。
一次是从逐鹿山秋狩归来之后的许久的某一日,他撑着伞,伫立在雾霭与绵绵细雨之中,如同画卷中走出来的人一般,走到了她的面前,走到了她的心里。
再一次,便是他与她的大婚之日,也就是今日。
轩辕宸看着‘门’边伫立着的少‘女’,她褪去了一身礼服,发髻解开,长发如瀑的垂在周身,她沐浴着月的光辉,这一刻美的不可方物。
“宸弟本还想闹闹,如今看来,怕是不好扰了良辰美景,既如此,宸弟先行告退了,”他的眸光深沉,下一刻便猛地有几分恼意的转身离开。
院中二人,似乎未觉,远远相望,深情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