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笙歌看着伫立在书架旁的黑袍男子,思忖了片刻之后,忽然起身惊愕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当初萧离送书过来时,里面夹着的那张字条吧?”
“正是,”轩辕宸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笙歌顿时浑身冒汗,大步上前推开了他,将之前那几本书抱了出来,细细翻了片刻,翻到最后已经是冷汗淋淋。
“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字条不见了,当初自己并不识字,便还以为只是之前翻阅书籍的人留下的笔记亦或是什么,只是重新随手夹了回去,之后倒也忘记了这件事,如今怎么居然找不到了?
“我命你试图引起皇帝的注意,进而设法接近他,”轩辕宸目光幽深,看着她道:“笙歌,你的屋子,还有谁进来过,又有谁看过这些书?”
笙歌手中的书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僵硬的抬起头看向轩辕宸:“我这里极少会有外人过来,除了我平日里会翻阅,便只有与皇上一起的时候...”话说到最后,笙歌的声音忽而开始颤抖不止。
燕喜是不识字的,况且燕喜从来不会随自己一起翻书,就连陪在自己身边,都会觉得自己看书让她无聊的紧,那么便只剩一人了。
轩辕煜。
“难道...他...”笙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触及到的,也紧紧是一双面具下意味不明的漆黑眼眸。
“不必担忧,你继续当做不知此事,”轩辕宸亦是心情沉重的压低了声音,若一开始轩辕煜就知道笙歌是他人安‘插’在进宫的人,那么对方第一个怀疑的人就会是自己。
轩辕煜虽‘性’子隐忍,却不似这种会因此而刻意对一个‘女’子故作用情,他毕竟与自己是不同的,轩辕宸稍稍安慰了自己。
“若有一日,你的身份败‘露’,我自会设法带你安全离开,”轩辕宸言罢,转身之际身形便如同一道黑‘色’的烟雾一般出现在‘门’边,矮桌上的烛火被风熄灭,屋内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笙歌转身时,只见大‘门’微微敞开着,‘门’外的月光凄清的洒落在地面之上,如同霜雪一般泛着寒气。
她怔了片刻之后,忽而颓然的跌坐在了地上,书架晃动,随着几本书掉落下来,一个红木盒子也随之落在了地上,锁拴摔开,内里的东西散落在一边。
带她离开?
或许之前她有想过离开这个处处透着危机的皇宫,可当她知晓轩辕煜便是她三年来一直想要寻找的那个人的那一刻,她却再也没有了离意。
她曾想着,即便前方道路依旧艰险,她也要继续陪着他,可就在方才,在知晓了那件事后,她忽然之间有些恍惚了。
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在那次偶然发现那张字条之后再也没有碰过,而那时自己并不识字,平日也不会去翻那些书,紧紧只有一次,她拿着书在听风小筑院子里睡着了,醒来时,便是轩辕煜坐在她的身侧。
也是从那天起,轩辕煜开始对她有些淡淡的特别,直到如今。
难道,从那天起,他就发现了那张字条,他根本就知道自己是带着目的进入宫中,而他也是将计就计将自己留在身边?
“不、不会的...”笙歌忽而摇了摇头,逐渐适应了屋内月‘色’下的光线,她的目光缓缓移到跌落在自己脚边的红木盒子上。
几片火红的枫叶好似烈焰一般刺痛了她的双目,她悄悄捏起一片,上面写着:东麓赏枫。
这样复杂的字他并没有教过她,他为何会写下这个传自己前去东麓枫林赏枫,他明明在白日里说过,山腰有座凉亭最宜赏枫林之景,而之前也有捎带说过那山腰凉亭的名字名唤东鹿亭。
自己平日里认字都是看到复杂的字体便半猜着也‘蒙’对了许多,这一次,她只认得鹿字,却以为山中凉亭,或许要在字上加上一个林字最为贴切,却没想到终是运气不佳,这一次,让她‘蒙’错了。
“轩辕煜...”笙歌忽而心口绞痛,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枫叶之上,晕开了墨迹。
“难道,你写下这几个字,是为了试探我?”笙歌的声音变得沙哑,嗓子眼仿若堵了一块巨石,让她难受的恨不得昏死过去才好。
因为,她忽而又想到另外一点,方才忘记询问围场伏击的刺客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既然不是左相的人,又并非逍遥‘门’派去的,那会是谁?
而联系到对方之前提过的,那批军备是左相在通州被水患毁去的兵器‘私’造部里落下的,被有心人收集起来,而关于左相诸多罪证都被轩辕煜先一步捏在手中...
“皇帝并非外界传言那般...”
“皇帝需要的是恰到时机的机会而已...”
“他素来都很理智,但有些时候,失去理智反倒能帮他冲破那层层顾虑而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你便是能让他失去理智的那个人...”
耳畔不断回想着逍遥‘门’主说过的话,笙歌的心也在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之后,再度传来被千万根利刃刺过的痛楚。
“难道,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笙歌的‘唇’渐渐发白,双眸惶然的望着手中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