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见星斗,一片漆黑。
剑宫暮气沉沉,无比安静,除了一些巡逻弟子,平日间很少会有人走动。
然而没多久,高远的山峰之上,那是寝宫的方向,突兀响起剑出鞘的铮鸣之声,震得整座山脉都在颤栗。
嗡嗡嗡——
一道剑气划破长空,撕裂夜色。
在深沉的夜里,将云幕斩断,一缕月光倾洒而下,映衬出宫殿之景。
许久,剑气才消散于虚空,剑宫本是寂静依旧,似无人能撼动这份平静。
正因为此道剑气,才使得整个剑宫都沸腾起来。
“难道又出事了?”
剑宫众弟子纷纷跑出房门,站在屋顶上看着那抹银辉,以及剑侍,都认为寝宫出什么大事,正准备奔袭而去之际。
忽然。
每位弟子所持的身份剑令亮起光芒,才阻止住他们前行的脚步。
随即又悄无声息的黯淡下去,一同寂寥的还有他们急促的脚步。
这一夜,剑宫之内除太上长老外,任何人不准踏足峰脉上的寝宫半步,包括负责守护寝宫的剑待。
而在峰顶寝宫之上,她亲眼目睹斩出剑气的画面,心生恐惧,却还是气结开口:“你、你、你!你又来做什么?!”
......
就在不久前。
寝宫内夏清瑶肩披霞衣办公,本就因为莫名的寒意弄得提心吊胆,还要处理繁琐之事,更是烦躁。
可她作为宫主不敢怠慢,已持续好几个月埋首处理。
直到晚上半时分才能休息片刻。
虽说在她这个境界,已无需休息,但她依旧遵循生命的本能,休憩放松,享受独属于自己的时间。
不然整个人会浑浑噩噩。
“笃笃笃......”
忽然,敲门声让她警惕。
同时漆黑的夜,由一剑斩断。
月光洒进寝宫内,夏清瑶螓首蛾眉,眸若星辰,白皙肌肤晶莹剔透,望向门外的方向,轻吐芳香。
夏清瑶已知有客在外,便朝宫外走去。
宫门月华如水。
只见那道倩影身后,肉眼可见的那道法阵如零碎碎星般崩裂。
她立于皎光中,不绾青丝,内有长袍交领寝衣,细致华丽,柔软轻盈,外则随意一件白袍遮体,斜挎腰带束紧纤腰。
衣襟松垮看起来慵懒又美丽,像是刚从就寝中醒过来,离开温暖的床榻。
神色疏寒而寂寞。
夏清瑶知晓她的疏寒是对自己,而寂寞....更像是被迫与舍不得分开的人暂离。
但,夏清瑶可不管她这些,只知道自己布置的天地法阵又被破了。
那可是自己花费巨资购买材料布置,足以抵抗返璞境巅峰之威。
如今,又被她一招破开!
陆凝霜究竟有多强?
夏清瑶看不透,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资格窥探。
此时此刻。
“你、你、你!你又来做什么?”夏清瑶心在滴血而气结,却还是忍住冲动,用宫主令让欲要前来的剑宫众弟子退去。
不然怕陆凝霜会随手灭掉。
这冰山魔头,根本就不怕任何人,甚至真的可能会做出那等丧心病狂的事情。
做完一切,收起宫令的夏清瑶随后看向陆凝霜,咬牙切齿,愤懑不已。
然而定睛一看,发现陆凝霜竟穿着白衣?那白色如雪般纯洁,对陆凝霜而言不是很搭配,且也没曾见她穿过。
陆凝霜基本都是穿统一的黑红服饰。
不过夏清瑶很快看出,这白衣根本不是陆凝霜的衣裳,毕竟不合身,穿在她身上显得胸脯隆挺且有些短。
陆凝霜眼波之间没丝毫情绪:“道剑大会,此事作废。”
比起让姜云逸参加,她觉得待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好。
说完,陆凝霜向前缓缓凑近,白衣衣角骤然激荡,轻飘摇曳,呈大境威压般笼罩整座寝宫,让其脸色瞬间变化。
夏清瑶如临大敌,退后半步,却是仍保持宫主威严,皱眉道:“陆凝霜,我已不在接触你夫君,莫要在得寸进尺。
道剑大会是整个剑宫盛事,各方散修都想要争夺名额,如今已关乎到剑宫威严,岂能因为你一句就轻易废黜?”
陆凝霜静默看她,却是耐人寻味。
素衣窈窕泛着柔柔昏光,飘渺灵动,衬托出陆凝霜的仙姿卓越。
夏清瑶见她如此,好似见到利刃般的寒意直逼心头,让其娇躯猛颤。
嗡!
眼前白光盛放,刺痛双眼。
待白芒褪去,陆凝霜已经不在原地,而近在咫尺!
可夏清瑶又岂会是平庸之辈,面对陆凝霜这等强者,纵使恐惧,亦是出剑抵挡,剑光交织间,火花迸射。
挥剑迎击,两股剑威在半空相撞。
剑威浩荡,席卷天穹。
神通未展,隐隐约约的波动就已使得虚空紊乱,仿佛无数剑气肆虐。
两人身形皆退,陆凝霜身影飘渺无常,仿佛融入空中一般,只留下数道残影浮动,
瞬息便已杀至。
耳畔似有千军万马的铁骑之鸣。
剑心琉璃,锋锐难敌。
陆凝霜身上涌动着澎湃的仙灵,那是浑然天成的剑意似海上生明月,皎洁而又明亮,剑胎融神,剑心已成所向披靡!
夏清瑶脸色苍白,心中咯噔一下,似发泄不满般怒吼道:“吾遵从圣主之命!”
用最不服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那把仙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夏清瑶跟前,剑锋抵在夏清瑶的咽喉,锋利之感似能瞬间割碎肌肤,流出鲜血.....
夏清瑶心头大震。
少顷,陆凝霜缓缓开口,声音平和清湛:“我得寸进尺,又能如何?”
夏清瑶咬唇不敢动。
上次陆凝霜毁掉半个寝宫,自己被法阵镇压没来得及出手,现今陆凝霜给予她机会,没想到自己竟还撑不过三招!?
耻辱!
简直是耻辱!
但....她又能如何?
夏清瑶苦笑一声,望着她就像是见到谪仙临尘,透露着缥缈脱俗的仙气,而陆凝霜也很爱惜身上那件白衣。
夏清瑶何尝看不出来,方才陆凝霜对她出手根本就不曾留情。
如果不是因为顾忌身上那件白衣,怕它染血,又怕沾一丝灰尘,她怕是已鲜血淋漓,香消玉殒。
想到自己与她的差距竟如此之大,就不由得感慨万千,正想道揖息事宁人。
陆凝霜却收回剑,冷冷道:“离远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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