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娑川。位于今天西北南疆的裕勒都斯河流域,是在以高原山地为主的帕米尔高原脚下的由于冰川和和流水侵蚀而成的几处沟壑峡谷,谷内只有几条小路可以行走,谷前是一片山体的冲积扇,川川之间大山隔绝,陡峭异常,颇有点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的感觉,地势异常险要。
苏定方已经在前一天就到了这里,可是他却找不到左卫大军的踪迹,他撒出的斥候找遍了周围,一整天都没有找到他们,而程咬金的传令兵却一个接着一个的到来,催促他马上进兵鹰娑川。他和手下正纳闷呢,按照图上所示,这确定是鹰娑川无疑了,第二天一早,巡哨的游骑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猎户来,一问,才明白原来这地方是有三条谷中小路,被四五条山脉给隔开,自己的右卫军一直从北路进兵,所以到达了最北面的的山谷里,而左卫大军和前锋营很有可能被贺鲁堵在了南面的两条山谷里,而传令兵由于无法翻过山峰,所以只得绕道送信,因而耽误了好长时间。也就是说一直催他救援的左卫军很可能和他现在只隔着一座或两座很难越过的大山而已。
为了验证这个判断,他打算亲自登上左边的山脉去查看,沿途自然艰辛,在那个向导的带领下,他好不容易才上了山,后面跟的两个副将和七八个亲兵也是累的够呛。苏定方找了一个高地,极目远眺,发现中间的这条山谷中并没有突厥人或者唐军,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现在唐军的主战场应该是在最南边的那条峡谷之中,而且中间的峡谷和最南边的那条峡谷之间的那条山脉似乎……似乎不是那么陡峭,坡度也比较平缓,看起来能够翻越的的难度要远远小于他现在所站的这条山脉,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跃入了他的脑海——奇袭。
王方翼的军队由于直接从北边的疏勒河畔下来,也是走错了方向,在黄昏时分赶到了右卫军大营,而苏定方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才从山上下来,一到帐中,就命令擂鼓聚将,右卫军十二名将领一时到齐,战事紧迫,不再点卯,苏定方把自己酝酿了一路的策略长话短说:“诸将,我今天已经上山上探过,我们到达左卫大营,还要翻两座山峰,但是我们面前这一座军队根本无法翻越,而第二条山脉比较平坦,可以走人越马,所以本将想对贺鲁来一次奇袭。”
“大将军,你就下令吧。我等誓死从命。”底下一名将军,中郎将官服,叫龙兴,是跟随苏定方十几年的老将了,他知道这位战神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底下的所有将领也齐声道:“我等誓死追随大将军。”
“好”苏定方斩钉截铁:“我现在命令,马上集中全军精壮,所有能骑善射,武艺高强的军士在我帐前听令,这次行动不比以往,人数不宜过多,否则不但行动不便,而且容易暴露目标,我看五百人就够了,我亲自带队,今夜子时就出发。另外,我走后,右卫大将军之职暂由中郎将王方翼代理,全军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发,驰援左卫。”
众将齐声“诺。”
邹真此刻也累的要命,毕竟自己奔走了好几天,他的部队都没精打采的,听到中军帐中传出的命令,他哪还有心思对自己的士兵说啊?但他马上想到了那两个干掉几十个突厥兵的永州府兵,不正划在他的麾下嘛!于是他立刻叫来了孙麻子,说让他从永州府兵中挑几个精锐,孙麻子当然没有犹豫,很快就带了三个人过来,对邹真说:“能在右卫军中称得上精锐的,我们府兵只有这三个人,将军你看……”
邹真看到是秦广桓,廖彬,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孩子,心里疑惑,说道:“这两个都行,这个小孩子能行嘛?”
慕雪影听见邹真这么说,就回答:“将军如果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演示一下”说着就要张弓搭箭。
“行了,营里这么多人,你把人伤了怎么办?别拉……”
“嗖”邹真话还没说完呢,慕雪影的箭已经飞出去了,紧接着就是一通类似金属砸地的声音传来,原来足有百步距离的一个吊在木架上的火盆被射短了一根链子而倾斜下来,里面的木炭柴火倒了一地。
“行啊,好小子,箭射的还可以,就是不知道功夫和骑术怎么样。”
秦广桓接道:“这个将军放心,这是我的小兄弟,这功夫自然不会差的。”
“那行吧,就你们三个去吧,我右卫军战功赫赫,将要和你们一起出战的都是我右卫军中精锐中的精锐,你们可不许给我丢人啊,现在就去中军报道吧。”
四人齐抱拳:“谢将军。”
中军帐外,已经聚齐了整整五百个精壮的右卫骑兵,子时一到,从帐中就走出来一员大将,这将军四方大脸,鼻高眼圆,红色上中衣,明光黄金甲,身披西川百花袍,腰系连环狮蛮带,一根锋利无比的**大枪立握在手中,一下就跨上了一匹四蹄踏雪的骏马:“将士们,你们是我右卫军中最精锐的士兵,也是我大唐最优秀的士兵,现在,我,苏定方,将领着你们去完成一次艰难无比的作战,你们准备好了吗?”
“吼……吼……”
“出发。”苏定方果断下令。
又是一支马队,又是一条火龙,浩浩荡荡,冲出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