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一天,他途经彭浦新村,绕道去看队弟。一看,我的天哪,他的心缩成一团。
这个被开除了球籍,却还在做着发财梦的弟,是个什么样子啊?干瘦佝偻,象个小老头,脸色焦黑,神情麻木,差点让人认不出来了。
他身上穿得象个叫花子,手里拎着一只放垃圾的编织袋。他身上满是红块和肿斑,有的地方还在流脓。
他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弄的?”
阿弟呆呆地说:“晚上蚊子臭虫咬,还有湿气。”说着,他指指菜场里边那个装运货物的水泥平台说,“我就睡这儿。”
向志荣一看,惊讶地说:“这怎么睡啊?”
那个半米高的水泥地上潮湿肮脏,虽然有一个钢板顶,但四周没有墙,四面来风,只有北边有一堆装海货的木框。阿弟的一条破棉絮,白天就藏在木框堆里。
伤心哪,怎么都这样?怎么都这样啊?尽管向志荣自己也穷困潦倒,可看了阿弟的这个惨状,还是心痛万分,脸痛苦地扭曲着,抖着手,拔给他五十元钱:“快去买条药膏涂涂。”
阿弟终于回了电:“刚才谁把我的拷机?”
向志荣说:“现在,我也被房东赶出来了。”
李兵愣着不吱声。
向志荣又说:“我刚才给范华打了电话,他工地上正好要小工,你一起去吧,有其它人,让他们也去。”
李兵想了想说:“我现在在顾村,跟老张在一起,你过来,我们一起去。”
向志荣就将行李挪到马路对面的一个公交站台上,等公交车。好容易等到一辆空一点的70路车,他想把东西搬上去,售票员却哇哇大叫:“这么多东西,怎么上啊?打个的嘛。快拿下去。”
向志荣不听,只顾咬牙切齿地搬东西。
售票员拿他没办法,瞪着他:“你这人怎么这样?放放好,打行李票。”
向志荣一惊,一边用手抹着额上的汗水,一边说:“这,这还要打行李票?”
售票员说:“怎么?帮你白装啊?”
向志荣站着不动。现在多化一分钱,他都心疼得像要他的命。
售票员就叫起来:“喂,你听见没有?打5元钱行李票。”
向志荣依然没动,过了一会才说:“这一点东西,要5元?太那个了,元差不多。”
售票员不满地叫道:“你这人,样子倒蛮斯文,怎么这么拎勿清。”
这时驾驶员不耐烦了:“跟他噜嗦什么?不买,就叫他下去。”
一些乘客也愤愤不平起来:“5元钱不多,你打的要多少钱?”
有个女的嘀咕:“这人真小气,没看见过。”
向志荣的脸涨得通红,但还是不肯付钱。因为他身上只有五十多元钱,哪里舍得化五元钱打行李票啊?
售票员说:“你买不买?不买,就下去。”
向志荣红着脸说:“下去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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