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送回宿舍,他又安慰了她几句,就告辞出来。倪丽红却恋恋不舍地一直送他到楼下,两只婆娑的泪眼殷切地望着他,一直到他消失在看不见的转弯口。
一路上,向志荣一直想着她那充满希望和期待的目光,肩上感到沉甸甸的,心里又软又疼,格外强烈地感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向志荣走进天兴公司办事处的时候,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这次是否能要到钱,直接关系着他和倪丽红的命运。再加上他二哥已经催过多次了,他贷的两万元高利贷早已到期,再利滚利滚下去的话,可就不得了了?他二哥非常着急,他更是急得坐卧不安。
“陆主任在吗?”向志荣走进办公室,小心翼翼地问。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了。
“你不知道?”一个姓茅的办事员对他说,“我们这里已经物是人非啦。”
向志荣惊讶地问:“大变样了?”
小茅说:“刘学贵当主任,陆主任调回总部去了。”
“那好啊。”向志荣心里一阵高兴。
刘学贵跟他关系熟,又年轻有为,应该更开明,好说话,这样,他的中介费就好要多了。
小茅却轻轻说:“这对你,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的心一阵别别乱跳。怎么回事?难道他比以前的主任还厉害?他疑惑地转过去,来到刘学贵单独的办公室兼卧室门前,咳了一声,叫道:“孔主任,哦,不,刘总,我能进来吗?”
“谁啊?”刘学贵在里面应了一声“,向志荣,进来吧。”
向志荣就走进去,热情地说:“刘总,听说你高升啦,祝贺你啊。”
身材高大的刘学贵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柔声说:“你这一阵死到哪儿去啦?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这话说得很亲切,向志荣觉得与他的距离近了不少。
他想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可瞥了一眼他沉静的脸色,又觉得还没有到开口的火候,就憋住了没说。
刘学贵脸上现出了笑容:“最近在跑什么工程啊?看你一直在外面忙忙碌碌的,捣浆糊。”
这时候的上海滩,跑工程已经成了捣浆糊的代名词,不管你是正宗跑工程,还是专门捣浆糊,圈内人都叫它为捣浆糊。
工程圈子里的浆糊实在是太浓了,真假难辨,是非不分,跑工程的人都被搞得晕头转向。有一个跑成者,就有十个倒霉蛋。跑成者,顷刻就耀武扬威地身价大变;跑败者呢?很快便身败名裂地流落为冠。
向志荣想,刘学贵在问我要工程呢,这样好,这样我就可以用工程钓住他,也吊出他的胃口,让他爽快地给我支付中介费。
想到这里,向志荣就告诉他:“我在跟踪两个大工程,真的,一个是中山西路的两栋高层,一个是普陀区澳门路的一个大装潢。不过,目前还不成熟,等成熟了,我再介绍给你。”
刘学贵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那你今天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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