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全兴权绝望了,想从三楼窗口跳下去自杀。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旧伤未愈,又添了一身新痛。伤痕累累,他浑身痛得象有恶狗在咬。
身上的伤还能忍受,心里的痛却更加难以忍受。让他深感悲哀的是,这些看上去都很体面的人,为了几个钱,就都变得这么残酷。
这世上,有人是野蛮的凶狠,而有人是则文明的残酷。为了钱,他们都在不择手段地损人利己……这是他下海前,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他高中毕业后,连续参加了两次高考,都以几分之差而名落孙山。回生产队劳动了两年,他就被队里推选为生产队会计。二十四岁那年,他经人介绍,谈了一个对象,他爹娘帮他在马路边,砌了两间七路头瓦房,成了亲。
新娘子漂亮贤惠,勤劳能干,他很爱她。小两口恩恩爱爱,令人羡慕。
后来他被一个插村干部看中,提拔当了村办锁厂的会计。他账目清爽,做人也实在,而且勤劳能干,思想积极,受到了厂里职工的一致好评。
渐渐地,他的威信超过了厂长陶新福,这就引起了陶的不满。陶就处处刁难他,压制他…..性格刚直的他一气之下,辞职不干了。他想出去闯荡,那年他二十八岁。
可他还没有走出村子,陶新福就在与心腹马小军和石兵等人喝酒时,打赌说:“他全兴权要是能闯出名堂来,我就爬给他看。
他太老实,又不懂事,仅凭这两条,就注定要失败。别的不说,我举个小小的例子,你们就知道了。一次,我到镇上开会,会议结束,我骑车往回赶,正好碰上镇工办主任唐忠良,我想跟他搞好关系,对厂里肯定有好处,就请他去饭店吃了一顿饭,吃完饭,还给他买了两条烟,四瓶酒,总共才一千多元钱。我这是为厂里请的客,应该由厂里报销。可全兴权却说啥也不肯,说这是我私人请客……哼,这种人到社会上,能吃得开吗?”
全兴权听到后,气得鼻子冒烟。让人带口信给他说:“你陶新福别小瞧人,我全兴权要是出去,不干出点名堂,就决不回来见你!”
于是,全兴权就来到上海,先在村里的一个建筑小老板手下当财务,后来那个小老板亏本破产,他又去另外一个工地学做预算和资料。这个工地结束后,他一时找不到事做,就自己试着跑工程。没想到一跑,就跑入了一个浆糊圈,被捣浆糊人捣得晕头转向。但他一直想着与陶新福赌的气,就卧薪尝胆,拼命努力,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孤注一掷。
但他哪里想到,这些钱不是给骗子骗吃骗喝骗红包骗押金骗了,就是白白送给了那些朝南坐的人。最后荒不择路,他做了一个垫资活,回村里偷偷向乡亲们,借了钱垫进去,却一直要不回工程款。这样,只几年时间,他就被捣浆糊人涂了一身浆糊,一身浆糊又粘了一屁股的债务。
濒临绝境时,老天有眼,终于让他接到了一个分包活。这是个两百多万的装潢工程,如果顺顺当当地做下来,他就翻身了,就可以扬眉吐气地,回去见陶新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