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气得。
惊惧很好说,铸造假币这种事情,那是诛杀全家的大罪。
娘家人干这种掉脑袋的事,也可能牵连到玉妃本人。
现如今正值儿子出宫的关键时期,如果因为这件事让皇帝厌恶余家人,然后再影响到对十一皇子的观感,那玉妃这些年的心血可就白费了,所以她现在很生气。
“这群废物!”玉妃低声喝骂道。
为了让自己在宫外有帮手,玉妃这些年一直着力于提点娘家人,这才把亲哥余成文捧上了刑部侍郎的位置。
可现在,这些人就是如此帮衬自己的,居然惹出了如此大的祸事。
但实际上,余家人绝非是玉妃所想的那般无用,她在的宫里打点一切的巨大花销,全都是从娘家人那里得来的。
玉妃近两年为了固宠,还得给儿子铺路,光靠她那点儿俸禄和赏赐,根本连皮毛都不够。
远的不说,就说这永治二十三年的前四个月,玉妃就已经从娘家拿了近万两银子。
她也不去想想看,要维持她如此大的花销,余家该如初何等的努力。
但玉妃不会想这些,此时她只有对娘家人的怒火,以及思考该如何保全自己和儿子。
余成文递信进来是求她帮忙救余家,但玉妃首先考虑的是救自己和儿子。
“全部都出去,柳德你在门外等候!”玉妃语气森冷道。
宫内伺候的太监宫女们,听令后全部都退了出去,最后还是柳德把门给关上的。
此时房间里只剩玉妃一人,只见她秀眉紧皱,徐徐道:“要想保全我们娘俩,就得斩断与余家的联系……”
但这也是想想而已,她自己就出身余家,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于是玉妃又反复把信看了两遍,想要最大程度提取信中内容
后宫里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所以她必须要尽快把此事处理掉。
“此事是余老三独自负责……”最终,玉妃口中念道了这一句。
只见她神色中有一丝犹豫,同时夹杂了一丝不忍,最终她还是说道:“既然不能斩断我与余家的关系,或许可以斩断余家和余老三的关系!”
“余老三一直不太成器,若是铸币是他一人所为,或许对余家来说会轻松许多!”
“若是余老三突然暴毙,那此事更是死无对证,说不定余家还可以幸免于难!”玉妃语气越发低沉。
在宫里,类似暴毙的事她看得多了,而且也亲手做过,只不过如今用到侄子身上了。
和自己的地位以及儿子的前程相比,牺牲一个不成器的侄子,对玉妃来说算不得什么。
“那就只能,让大哥忍痛大义灭亲了,毕竟死一个总比一家人遭难要好!”玉妃语气已变得森寒。
于是她起身来到一旁的小书房内,亲自研墨后提笔书写起来。
将自己的意思明明白白写下,玉妃在里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中心思想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这样是为了余家好。
将信装进信封,并将封口处打上了火漆,然后她才向外喊道:“柳德,你进来!”
门被打开,柳德勾着腰走了进来。
“立刻把信送给我大哥,记住……是亲手交到我大哥手上,而且不要让人发现!”
当然要交给余成文才行,否则被其他人知道再走漏风声,那事情就大发了。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