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得到这么多太难。
“大人,这些铜钱看起来和正常钱币相仿,但却比真钱轻了一些,里面掺了不少杂金!”小旗官严从山开口道。
这些都是废话,因为陈啸庭都知道。
实际上,这个时代的铸造精度真不算高,只要认真观察,找出真假之间的差异不难。
“但除了这个,他们能把钱币铸造得如此精巧,确实也是了不得的本事!”
从怀里拿出一枚真钱,两相对比之后,陈啸庭才道:“所以,这需要极其高超的技艺,所以……咱们或许可以从匠户上着手?”
开辟出这个思路来的,陈啸庭一时有些兴奋,但严从山却摇头道:“大人,京城匠户有几万众,咱们可没那么多时间去筛查!”
这话也是实情,将陈啸庭这条思路斩断。
就在陈啸庭失望之际,却听严从山道:“大人,卑职有位亲戚,曾在铸币司当过差……对此案,卑职却有些想法!”
“速速道来!”陈啸庭赶忙道。
严从山靠近了些,然后才开口道:“大人,卑职那位叔父曾在铸币司当差,也曾向卑职讲过铸币之事!”
“铸币要用模具,才能大批铸造,即便是请到匠户……也得要弄到模具才行!”
听到这里,陈啸庭思路又打开了些,于是他问道:“所以,那些人要先弄到模具,那么必然得请到最高明的雕刻师!”
这话让严从山有些尴尬,只听他道:“大人,却是雕刻这东西……也没什么最高明的说法,即便真的有……那些贼人恐怕也不敢去请,否则岂不树大招风!”
于是陈啸庭略带不满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是……”
严从山这才说道:“大人,要铸造出与真钱极其相似的价钱,他们就得拿到模具翻刻,而这铸币模具只有一个地方才有!”
“铸币司……”
“没错,不但如此,而且刻模手艺最高的那批人,应当也在此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去查铸币司?”陈啸庭问道。
严从山点了点头:“卑职以为,或许线索就在铸币司内!”
“除了这里,卑职实在想不到,还有那个地方能有那唯一的模具,还有专事于此的匠人!”
思索一番之后,陈啸庭发现逻辑上没有问题,那么接下来……或许真的要去铸币司走一趟了。
这是个比较刁钻的角度,陈啸庭只能寄希望于,能在这里有收获了。
“严小旗,若是真如你所说那般,破案之后本官保你官升一级!”陈啸庭平静道。
“多谢大人!”严从山躬身拜道。
这一幕也让其他人看在眼里,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因为两人之间谈话的声音很小。
“等会儿带上你的人,陪本官去一趟的铸币司吧!”陈啸庭淡然道。
“遵命!”
所以说,当事情进入死胡同时,最重要的是转变思路。
当然,陈啸庭也得感激足够巧合,才让严从山有在铸币司待过的亲戚,否则也不会从“专业”的角度进行分析。
至于黄庭忙碌了一个月,都没往这个方向想过,也只能说他是一树的叶子遮住了他的眼睛。
东厂何其庞大的消息网,给他带来了如此多的讯息,甚至每天都有新的线索。
在这些线索的海洋中,已经把黄庭所有视线牵扯,那里还会有另辟蹊径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