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也不尴尬,自顾自地开口“徒孙,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之一,就在此处。”
这个消息如同雷霆贯顶,教我失声惊呼:“什、什么?!”诚然,我与父亲并无共享天伦之记忆,称不上父子情深,甚至还大逆不道地妄想将娘亲据为己有。
但我终究身为人子,血海深仇焉能不报?也正因如此,我隐隐觉得,这杀父之仇更是非报不可。我瞥了一眼娘亲。
只见她神色复杂,似叹息似愧疚。娘亲与佛门渊源颇深,无法下得杀手,看来此仇只有我能报了,我沉声问道:“是谁?他在哪儿?还剩下几个?”
羽玄魔君先打了个哈哈:“徒孙,且听本座慢慢道来。”此话一出,我便知他又要开始长篇大论、铺叙累牍了。但有求于人,我只得洗耳恭听。
“徒孙,杀害汝父者,乃佛门四大业师。”羽玄魔君稍稍停顿,我心领神会地适时发问:“业师?未曾听过。”
佛门有圣僧、上师、大师等敬称,业师却从未听闻当然,或是我孤陋寡闻也未可知。羽玄魔君抚着面巾一笑,娓娓道来:“呵呵,此事还需从上代佛门领袖、法号犹如幻翳的秃驴说起玄武王朝肇建,太祖心系百姓,与民修养生息,仓廪充实,而佛法也渐渐在九州大地上盛行,备受推崇。
“至第三代天子仁宗皇帝在位,遁入空门、不事生产的人愈加繁多,他为了节制佛门,先以度牒黄册限制普通人剃度受戒。
而后又以佛经出版之权,迫使天下僧侣齐聚京州白马寺,参与辩经大会,由礼部议定的魁首出任佛门领袖,每任领袖拥有朝廷赐予的五十年释经权,唯有经其解释的经书才能出版,否则视为禁书邪典。
“犹如幻翳大师乃是第三代佛门领袖,他传下偈语‘佛子降世,孽僧承业’,令各寺各庵寻找佛子,又择出佛法最为精深的四位高僧,以贪酒、痴色、恨财、嗔气为名赐予四僧,称为四大业师,令其入红尘、尝恶业,一身精深佛法化为诡异的武功。
“此事,你娘亲亦是知道的。”“娘亲?”我转头看向娘亲,只见她古井无波地颔首,肯定了羽玄魔君的说法,这样一来,我对这番说法仅存的谨慎荡然无存,娘亲的无声肯定让他的说法更加可靠。羽玄魔君点头继续:“本座明察暗访,终于得知十六年前。
正是他们四人联手,在无名村伏击你父亲。经本座数年来的追杀与讨伐,四大业师已去其三,唯余贪酒秃驴本座未曾得手。
“近日,得本教教众线报,知其藏身于司露村附近的回日峰云隐寺,每七日便会去往安澜县城买酒,两日必归
恰逢明日便是他的归期,故此本座才特意前来告知两位当然,如果你们下不了手,本座也可代劳。”我不容置喙地拒绝:“不,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能由他人代劳?”
“好,想必汝父泉下有知,亦能安息。”羽玄魔君点头称赞“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上回不慎让他从手下逃脱,倒也不是一无所获,本座便送佛送到西,统统告知徒孙。”“请阁下指教。”他这番话,无非是想让我叫他一声师祖。
但此时我实在开不了口,只能装聋作哑,敌情却照单全收。羽玄魔君倒也没有趁机要挟,开口直言:“贪酒秃驴虽说从本座手下逃出生天。
但却受了一记‘正气掌’若非打算拷掠一番,本座留了几分力,他早已命归九泉料他伤势难愈,无法久战,而他的武功有两处值得注意,其一。
他饮酒之后运起武功,会使人昏昏沉沉,手脚不听使唤。其二,他身具高明轻功,只比老夫的神速差了半筹。”
我一听不禁眉头紧锁。这其一还好,只消不让他有饮酒的余裕间隙,这项异能便无用武之地,但其二可就难办了,本来轻功身法就是我的弱项短板,偏偏贪酒秃驴却长于此道。
能从羽玄魔君手下逃得性命,想必是趁他一时不察,诡异能为与高明轻功双管齐下才逃出生天,倒是合理。羽玄魔君有了前车之鉴,若是再次碰上那贼子,自可以雷霆手段制服。
但我既无高明身法,功体更陷瓶颈,却要如何应对他的轻功,哪怕他身负未愈之伤难以久战。但要逃之夭夭我根本拦之不住,又谈何报仇?
“徒孙勿虑,本座早有对策。”羽玄魔君呵呵笑道“本座问你,你是否能以永劫无终牵引气机而至无声无息之境?”
闻得此言,我心中一惊,迟疑一会儿,还是点头道:“不错,阁下如何得知?莫非父亲也能如此?”
“非也,你父亲当年提出过构想,并未成功,否则何至于遭了那四个秃驴的毒手。”羽玄魔君摇头否认“至于为何得知,乃是老夫察觉到你使用过一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