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寂静无声,连着风过帘帐的声息也是带着恬然的安宁感。细细袅袅的香雾从白玉三足鼎里渐渐燃出,洇润在屋子各处,连着那悬挂落下的海棠红堆绣鸾凤和鸣百花帐里也有了几分润泽的芬芳。
躺在这鸾帐里,赵颐浓黑的睫毛颤了颤,半晌才是慢慢睁开双眼,娇憨着轻轻蹭了蹭丝被,又是半醒半睡着磨蹭一会,她才是伸手摸向樱红浅绣凤栖梧桐软枕下的一个金铃,伸手扯了几下。
不过呼吸间,帘帐就是被轻轻掀起,钩在一边的金钩里。岫云领着一干宫女先行见了礼,才是伸手扶起赵颐,唤人盥洗取衣,自己边还是与赵颐温声笑着道:“公主,今日可是大好了?娘娘早早就遣人送来了采晨露熬成的燕窝粥,熬得都化了,极是入口的,公主如是觉得还松爽,不妨尝尝味儿,”
边是说是,那岫云边是接过才绞了热汤,温热妥帖的细绵巾帕,轻轻在赵颐额上、脸颊、鼻翼、颈部、手腕等各处擦拭了一番,又是收敛单衣,扶着赵颐起身桌椅。
好是一番折腾,赵颐才是梳好发髻,修饰形容,绕着往外头走了一圈,回到屋子里进早膳。她来受宠,这早膳自然也是尽善尽美,各色的细粥小菜,点心面食满满摆了三四十样,散发出热腾腾的香味。
只是,赵颐身子弱,对于饮食向来不喜,只略略尝过几样,就是放置在一边,不再多吃。边上伺候的宫女也是见惯了的,哄了些,估量着与平日无甚关系,便也不多催着,收拾好就下去了,仅留下三四个好颜色的宫女并岫云伺候着。
“今日,父皇与母妃如何说的,可还有什么事?”左右无事,赵颐闷着翻了几页书,又是取出了针黹等物件,穿针引线,绣了一片花瓣,才是想起事来,闲闲着问道。
岫云听着这话,嘴角微微一抿,脸颊上就是浮现出两个讨喜的酒窝,笑笑着道:“公主,皇上与娘娘都是遣人来过,只是公主那时候还是安寝着,便只询问了几句,送来赏赐的物件,倒是没说别的事。不过,东昭王王太子殿下遣人来,说想见公主一面。”
“哦?”赵颐针线一顿,低眼想了一会,赵斐那温文尔雅的容貌便是在眼前浮现出来。赵斐的事,她虽是在深宫里,却也是晓得三四分的。不说别的,单单是因为皇位,这位王太子就足够让人记住了。何况,赵颐不曾见过几个人,如赵斐一般形容俊秀,风姿洒落的人,总是能让人记得深一些的。
只不过,父皇虽然对他很是喜欢,母妃却是对他没什么好感呢,自己到底是要不要见他?赵颐想了半日,只是抬头看向岫云,询问道:“他为何想见本宫?我们平素也不曾有别的交情,只不过小儿时候,见过几次罢了。”
岫云微微一笑,唇齿间一片灿灿的笑意:“公主说的如何不是呢。只不过,今而这却是得了皇上的话,听说是王太子殿下的两个极好的女大夫,既善调养女儿家的身骨,前些日子王太子家中的侍妾难产,如不是那位大夫,怕是难以善了了去。”
“真是如此?那父皇怎么就是不出面?”赵颐自是晓得其中的奥妙,低声啐了一声,对这女大夫实是没信心,但是这终究是赵斐的一片好意,她也不能做得太过,当下只能低低哼了,还是许了这件事:“也罢,终归是他的好意,本宫也不能拒之千里,你便遣人去问问。”
这话一说,那岫云忙是应了,边是示意边上的宫女前去,边是笑着道:“公主真真是好心肠呢,这女大夫必是在的,只不过王太子殿下就是说不定了,还有早朝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去。”
“哪里来这么多话。”轻轻瞟了岫云一眼,赵颐慵懒着伸了伸腰肢,揉了揉眼睛,叹了一声,慢慢道:“说起来,本宫虽是天家女儿,父皇母后宠溺,终究是福薄了些受不住,还不早些积着阴德,怕是越发的不好过。只不过见个女大夫罢了,他赵斐既是敢送来,必是调查尽了的,本宫还怕什么。”
听着这话,岫云倒是闭口不语了,说起来宫里有些脸面的,哪个是好招惹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都是有着盘算,一丝儿也不能多言多语的。昌宁公主人虽极好,这种牵连过大的话到底是不能说的。
看着岫云不说话了,赵颐轻轻笑了一声,挥了挥手,让别的宫女都是退下,才再招了岫云,低声说了些话来。这一番窃窃私语还未说定,外头却有禀报,说着那女大夫已是觐见了。连着王太子,稍后也会前来。
听是如此,赵颐也没别的话说,当下就是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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