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拍着桌子叫道:“老五不在,你们就不敢见人了,看看,你这窝囊样子我就有气,五十多了,会叫一个小辈伤成这个样子,你简直给我们刘家丢睑!”
镖伤初愈的金镖牛胜,见状忙道:“老爷子,这不能怪大哥,那姓李的小子不仅剑法高强,心眼儿也特别灵活,大哥与三哥并不是真不如他,在长辛店不是将他杀得亡命奔逃吗,要不是姚胖子在里面混搅,那小子早就没命了!”
刘琮冷笑道:“第二次在我家门口呢?人家才来了几个人,却把刘家的人杀得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你,姚胖子落脚在长辛店,你居然不知道他是姚逢春!”
牛胜苦笑道:“姚逢春号称赛奉先,是个闻名的美男子,谁想会胖成那个球相,老爷子,您在这儿喝酒好了,我替您出去招呼去!”
刘琮将酒杯吧的一声,摔破在地下,大吼道:“不必了,我出去瞧瞧那姓李的是怎么个三头六臂,我叫你准备的东西,你都预备好了吗?”
牛胜连忙道:“预备好了,您一声吩咐就抬出来!”
刘琮这才点点头道:“好,王老哥,咱们出去瞧瞧!”
王伯通绰起他的银枪,精神抖擞也与他并肩走出门去,来到广场上,但见三骑一车,孤零零地停在一边,姚胖子见刘琮来了,不禁哈哈大笑道:“刘老师父,有志不在年高,英雄不仗人手多,咱们这几个还是原班人马,上次在贵庄却大大的漏了一次脸,将府上吵得鸡犬不宁!”
刘琮的脸色气得铁青,怒喝道:“姚逢春,你不配跟老夫说话,叫李韶庭出来!”
李韶庭掀开车帘,跑了下来,凛然抱剑道:“李韶庭在此,刘老师父有何见教!”
刘琮蔑然地看了一眼,又仰天大笑道:“原来李韶庭是这么一个穷酸书生,实在不值刘老太爷动手收拾你!”
李绍庭微微一笑道:"几位令郎李某都见识过了,可不像江湖传说的那么英雄!"刘琮回头看着刘芳与断臂的刘顺,轻叹一声道:“他们实在不配做我的儿子,如果我那个老五在此,凭他一个人就能收拾下你们全体”
李韶庭微笑道:“你这几个儿子只有刘五爷像个英雄,昨天晚上我们见过面!”
刘琮一愕道:“老五昨天去过去找你了?”
李韶庭道:“是的!今天的事不能讲理,刘五爷知道理亏,所以昨天晚上冒雪造访,想凭他手中的那口刀阻止我们今天来赴约,免得你们刘家横行江湖的丑事张扬出来,受天下人的唾骂,可惜他没有成功!”
刘琮忙问道:“你们交过手了?”
李韶庭点头道:“是的,我知道你最关心的是胜负,我依然能来赴约,就证明刘五爷未能取胜!”
刘琮脸色一变道:“胡说,我不相信!”
姚胖子道:“刘五爷在李相公剑下略逊一筹,他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输了就认输。绝不拖泥带水,临走时托我代为转告刘老师父一声,他因为技不如人,羞于见您,所以今天不来了!”
刘琮脸色又是一变,咬牙骂道:“没出息的畜生,他如果敢回来见我,我第一个劈了他!”
姚胖子哈哈一笑道:“胜负乃常事,如果输了就该死,您这几位儿郎都早就该劈了,他们一个个全带着伤,还有脸站在这儿,比起刘五爷来,更不知耻!”
刘芳怒极,拐着脚拉刀过去就要过来拼命,却被刘琮一脚踢了个四脚朝天,厉声喝骂道:“你要拼命就不应该等到今天,你还好意思出去!”
刘芳在地上叫道:“爹!我们谁不想拼命,是这个小子藏得紧,我们找不到他!”
李韶庭笑道:“我不敢叫你们找到,你们刘家的一贯的作风是群攻,好汉不敌四手,我只好躲着你们,如果你敢一对一的拼斗,不用你找,李某会自己送上来!”
刘琮冷笑道:“老大!你听见没有,李韶庭在向你叫阵呢?”
刘芳怔住了,刘刚双腿被姚胖子的短枪打断了胫骨,拄着拐棍上前道:“爹,大哥一条腿不方便”
刘琮怒道:“放屁,一条腿算什么,刘家的子孙只要有一只手能使刀,就不会向人认输!”
牛胜上前陪笑道:“老爷子,今天这场约会是您订的,刘大哥即使能胜他,也不能杀了他,可是大哥斗过一场后您再出去,不是被人笑咱们用车轮战吗?”
刘琮叹了一口气道:“废话,这畜生如果真能胜人家,也不会叫人家砍下半只脚掌了,滚回来吧,如果老五都输了,你更不是对手,还是由我老头子扳回这个面子!”
说着回头吩咐道:“把东西拿出来!”
牛胜连忙一挥手,有四名汉子抬着两张桌子出来,桌上安着香烛,各安着刘胜与虞志海的灵位,香烛前则放着一个空的大瓷盘子,刘琮怒声道:“我一个儿子,一个外甥都死在你们手中,今天我要用你的心肝血祭,那盘子就是用来盛放你心肝的!”
郎秀姑怒道:“我父母也是被你们杀死的,花刀刘胜已经伏诛,我还要你老贼的脑袋去祭灵呢!”
刘琮冷笑道:“很好,我们各欠各的,大家也各凭本事讨帐好了!”
郎秀姑挺剑上前就刺,刘琼金刀一摆,就将她的剑震飞出去,反刀下劈,幸亏李韶庭及时飞身挥剑,才替她挡住了,连忙道:“师妹!你不行,让我来吧!”
刘琼的金刀一摆,又砍向李韶庭,两人刀来剑往,展开了一血斗,刘琮年纪虽老,刀法却十分凌厉,劲力犹强,李韶庭全靠轻妙的身法与变化多端的剑招,才勉强能支持下去,斗得却很吃力!
这是一场万众瞩目的拼战,姚胖子等人尤其关心,见李韶庭在刘琮的节节进逼下,已经略呈败象,姚胖子忍不住向史进道:“老史,看来李老弟要糟,咱们只得打退路了,你准备得如何?”
史进道:“靠河边那两只船都是我的徒弟的,只要一上船,立刻就驶到对岸,绝对没有差错!”
姚胖子道:“可是咱们的位置站的不对,要抢到河边登船,必须先冲人群”
史进道:“有什么办法呢,咱们来的太迟,靠河全叫人先占去了,我如果故意站到那儿去,反而会惹人起疑,只好等临时再想法子了!”
姚胖子道:“有什么法子呢?”
史进想了一下道:“到时候你们挡着我,瞧我动作,然后大家一起扑过去!”
刚说到这儿,战局更见恶化,李韶庭被刘琮的金刀盖住了剑,慢慢地压下来,刘琮想用雄浑的劲力,将李韶庭劈成两片,李韶庭则拼命上推,要想脱身!
这是个生死的关头,如果被刀锋压下来,李韶庭势非丧命不可,但刘琮也不敢太用力逼近,因为李韶庭豁出性命,撤剑反撩,则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他防着李韶庭这一手,时刻保持着高度的戒心。
因此刀锋压至李韶庭肩上半尺的距离时,双方都僵住了,史进低声道:“姚大哥,是时候了,你挡着我,郎老爷子,你们祖孙两,准备冲上去,先给李老弟结围!”
郎中令取出他早已不用的银鞭,郎秀姑也握着剑,分外紧张,史进利用姚胖子挡住了身子,暗地放出了一只镖,这只镖是朝李韶庭打去的,攻的方向指的却是他的面门!
李韶庭眼见一道光影射来,偏头让过,刘琮也看见了,手下为之一顿,李韶庭趁机跳了开去。
姚胖子已经明白史进的用意,连忙大叫道:“不要脸!居然用打冷镖的手段暗算人,大家上!”
一摆双枪就冲了上去,史进握紧分水峨眉刺,郎中令舞动银鞭,郎秀姑执剑,一哄而上!
刘琮用金刀拦住他们,厉声喝道:“是谁放的镖!”
姚胖子叫道:“自然是你们,你们一向就会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不要脸透了!”
刘琮怒叫道:“放屁!老夫已经得胜,眼见就可以将这小子毙于刀下,何必再用暗器!”
姚胖子道:“笑话!李老弟的剑随时都可以撤出来要你老命,你手下的那些人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刘琮一刀挥去,姚胖子用枪架开,身子却往后一退,足见这老头儿腕力之沉厚,郎中令一鞭扫过去,刘琮用刀撩开,反手就是一刀,郎中令的身子受了刘刚一夜的吊打,伤势还没有复原,何况旷废多年,手脚不如以前灵活了。
刘琮刀沉势猛,他根本无法招架躲避,刀锋过处,身子被拦腰砍成两截,郎秀姑见祖父被杀,悲愤交加,挺剑上前,疯狂似的找刘琮拼命,刘琮也不退让,金刀翻飞,不仅压住了她的剑,好几次还差点杀死了她!
李韶庭见郎秀姑情况危急,只得上前双战刘琮,因为他的加人,刘琮倒是不敢怠慢,金刀舞得发疯似的,呼呼直响,史进与姚胖子也围攻上去,刘琮这边的人岂是坐视,各挺兵刃攻了上来,立刻变成了一场混战!
姚胖子与史进加人战圈只是做做样子,实际上是要引起混战,他们两抖擞精神,将四边围上人潮挡住了!
李韶庭最忙了,一下子要帮郎秀姑去斗刘琮,见到姚胖子与史进应付不了时,又要去帮他们的忙!"
姚胖子抽空朝李韶庭道:“李老弟,你斗不过刘琮,咱们就得退,史进有两只船在河边上,咱们上船去!”
李韶庭道:“宝珠呢?总不能丢下她呀!”
姚胖子道:“你放心,有人去招呼她了!”
李韶庭掠眼望去,果然史进的徒弟廖大发引着宝珠,往河边上慢慢走去。因为大伙儿都在注意这边,倒是没有人去拦阻他们,于是他也加足精神,边战边退,将战圈慢慢向河边移去!
姚胖子低声又道:“李老弟!你别管我们了,我是故意把你们引出来告诉你退路的,旁边这些人我们招呼得了,你还是去对付老刘琮吧,不把他绊住,咱们都脱不了身!”
李韶庭看他与史进应付自如,遂专心与郎秀姑合战刘琮,而且也只有老刘琮这柄金刀最难应付!
刘琮的眼中几乎冒出火来,恨不得将眼前两个对手劈成四段,可是郎秀姑情急拼命,经常用奋不顾身,与敌皆亡的战法,使刘琮略受影响,而且李韶庭的一枝剑更是神出鬼没,使他不敢放开手去对付郎秀姑!
战圈移近到河边时,包围的圈子由四面分成三路,由于一面是水,大家以为他们逃不出去了!
廖大发与宝珠登上了一只船,连同另一只空船从上游放了下来,有人看见了,连忙叫道:“他们有船,准备从船上逃走!大家快堵!”
可是他们发现得太迟了,姚胖子的双枪如风,史进的分水刺有尖有刃,将他们堵得远远的,无法靠近。
又有人叫道:“咱们也找船去,从水上断他们!”
史进笑道:“蠢才,别忘了今儿是蜡月二十四,是小年夜,大家都忙着送灶老爷上天,一切的买卖歇业了,除了这两条船是我们自己的,你们再也别想打到一条空船!”
众人放眼望去,但是一片滚滚流水,上下几里,都不见一条船影,牛胜忽然叫道:“别管他们,叫他们溜好了。老爷子,您只要把李韶庭收拾下来,其他几个鼠辈,不怕他们逃上天去!”
果然围攻失都止手了,刘琮紧紧地用刀缠住李韶庭与郎秀姑二人,姚胖子与史进都上了船,站在船头上叫道:“李老弟!郎姑娘,想法子上船来吧!”
可是刘琮的刀逼得太急了,他们简直没法子抽开身子,拼战片刻,李韶庭道:“师妹!
你先上船去!”
郎秀姑倔强地道:“我不!我一定要手刃这老贼!”
姚胖子却叫道:“郎姑娘,你先上船吧,他们准备用暗器呢!我们挡得住,宝珠姑娘可架不住!”
姚胖子与史进的船已经离岸了,宝珠的那条船还在等候他们两人,而且确实有人搜搜地发出利箭,驾船的廖大发用一块船板替她挡着,情况很危急,郎秀姑知道李韶庭与宝珠的关系,如果宝珠受了伤害,他可能会情急拼命。
而且刘琮的金刀太凶,今天想杀死他是不可能的,只有以后再等机会替祖父报仇了,李韶庭不仅是她的师兄,也是唯一能帮助她报仇的人,她不能让李韶庭被人杀死,也必须保护宝珠!
于是她退了出来,跳上了船,一面用剑去发开射来的暗器,一面叫道:“李大哥!您也上船吧!”
牛胜趁她说话的时候,飞出一镖,郎秀姑眼明手快,伸手接住了,李韶庭已退到船边,刘琮紧逼不放,李韶庭没有办法,只得叫道:“师妹!你们先走吧!”
郎秀姑自然不肯,见刘琮紧逼不放,又想跳上岸去帮助李韶庭,那知李韶庭用脚一蹬船头,叫道:“走!”
船被推到河心,郎秀姑一个立脚不稳,坐了下去,而刘琮却趁李韶庭分神蹬船之际,一刀下劈,砍在李韶庭的肩上,李韶庭虽然用剑架住,却敌不过他的劲大,刀刃入肉寸许,血水喷溅,李韶庭也被震得坐倒在河岸上!
刘琮赫赫怪笑,挺刀又要砍,郎秀姑情急之下,拿起接来的那枝镖急射而出,刘琮没防备到她手上会有镖,嗖的一声,一镖深人左眼,痛得他大吼一声,撞倒在李韶庭身上,扑通一声,两人都跌进了河里!
牛胜拼命跳入河中,救起了刘琮,李韶庭却没人水中不见,宝珠急得也要跳河,被郎秀姑拦住,廖大发急急将船摇开了。
北运河的水虽然浊黄,但河面上结着的薄冰却是白的,靠近河岸的一所旧瓦屋中,对坐着一群愁眉深锁的人。
那是在张家湾决斗后的第三天,这些人利用船只,在张家湾脱离了刘家党羽的追击,就躲在这所屋子里!
大门呀的一声,使他们精神都为之一震,姚胖子抬头望了一望,立刻兴奋地道:“是老史回来了!”
史进披着一条麻袋缝成的雪衣,装成个拾破烂的穷汉,进门后,先抖落了身上的雪片,然后伸手到炉上去烤火,口中还直喊着:“喝,这个天可真寒!”
宝珠迫不及待地道:“史大哥,您究竟打听到什么消息,快说出来,别叫人着急了!”
姚胖子笑道:“老史专门喜欢吊人家的胃口,他越拿娇,就证明他有着好消息!”
史进由炉火上抽回双手,笑笑道:“姚大哥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的毛病他还有不清楚的,消息是很好的!”
郎秀姑忙问道:“究竟是什么好消息?”
史进一笑道:“郎姑娘,首先得恭喜你,你那天在河边上一镖,不仅替你爷爷报了仇,也把刘家的天下给断送了,因为那天你接住牛胜的那枝镖是淬毒的”
姚胖子跳起来道:“刘老头儿死了?”
史进道:“没死!但也差不多,因为那一镖打中了左眼,为了要救他的命,必须要用烧红的铁棒刺进伤处才能去毒,刘老头儿刚从冰冷的河水里上来,经热火一激,再加上了年纪,另一支没伤的眼睛也瞎了”
姚胖子道:“那是暂时失明”
史进笑道:“对刘老头可不然,他的性子比火还燥急,两眼瞧不见东西,这个刺激怎么受得了?一急一怒,人就疯了,拿起刀子,要杀死每一个接近他的人,尤其因为镖是牛胜的,他恨透了这家伙,砍了他一刀,牛胜为了自救,发出两枝镖,把老家伙的两条胳膊都给废了!”
姚胖子道:“刘家的儿子肯饶他吗?”
史进笑道:“刘家只剩了三个残废的儿子,如果牛胜不把老家伙的的双臂打残,老头子很可能连他们也给杀死,他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怨牛胜呢!如果不是刘五爷适时赶回,他们说不定真会把刘老头儿也给杀了!”
姚胖子又是一怔道:“刘五爷回来了”
史进道:“是的,神刀刘显是个孝子,老父因伤成疯。他再也藏不住了,回到家里,虽然他是最小的兄弟,几个哥全怕他,他把家产分成四份,把刘芳,刘刚与刘胜都各给一分家财,叫他们搬出去,他自己只留下一份田产,声明从此奉养老父天年,再也不管江湖的事了!”
郎秀姑怒道:“刘老头儿不死,我的仇恨就不能消!”
姚胖子笑道:“郎姑娘,刘琮双目已盲,现在两只手成了残废,对一个成名的武师来说,这等于是死了,看在刘昆的份上,你也该打消仇念了!”
郎秀姑又问道:“我爷爷的遗体呢?”
史进道:“银枪将王伯通问明了当年的是非曲直,这位武林前辈倒底是够义气的,他把刘家的人痛斥了一顿,说如果不是受他们花言巧语的哄骗,自己绝不会参加这种有背道义的场合,当时将郎老爷子买棺收殓后,运回了天津卫,你以后可以去领回来!”
郎秀姑冷笑道:“这种顺水人情我才不稀罕,他见刘琮成了残废,所以不怕得罪刘家的人了!”
史进忙道:“这倒不能冤枉他,他是当天跟刘家决裂的,那时刘琮只伤了一只眼,他并不知道刘琮会双目失明,更不知道会残废,而且他还摆了一积压话,说等到刘琮伤好了之后,他要再邀集武林朋友,声讨刘家的种种不义,看来这位老英雄是受了别人的蒙蔽!”
郎秀姑这才不作声了,史进又道:“银枪王伯通虽然比不上刘琼的武艺高,但为人正直是大家所共钦的,在武林中比刘琮的声望高多了,刘琮急得发疯,与王老英雄的决裂声明也有很大的关系!”
姚胖子问道:“刘昆不管他们了,刘老儿又成了残废,他们的靠山已倒,江湖上仇人又多,他们吓得如丧家之犬。为了怕人寻仇,兄弟三个人都全家躲到京师去了,今后只有靠官方的保护,还敢出头吗?”
说完又笑道:“刘家的势力一倒,咱们虽然吃了败仗,倒成了名人了,大哥,咱们可以到长辛店,把金镖牛胜的那家灵武镖局接过来开办,以后不必再偷偷摸摸地躲着了!”
宝珠这才问道:“史大哥,李相公的生死可有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