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把这三地进出的路都断了,三晋之地千百商贾断了生计,天下财货不通,恐怕是要出乱子的~~~~~~~小人恳请钦差总办大人恩典,撤了路卡,给山西百姓一条生路,我山西钱庄、票号、商栈都感激大人的再生之德!”
“阎掌柜的话,兄弟也是深感同情,只是兄弟年轻,资历甚浅,区区一个候补道的职分,这个总办也只是个给随扈的大军找衣食的粮草官,这么大的事情兄弟如何做的主?两位是拜错了庙门了!”庄虎臣话语里听不出一丝感情色彩。
“大人不必过谦,大人接驾的首功,圣眷正隆,求大人可怜一下我山西的百姓,山西不比其他地方,从商的甚多,虽然商人只是四民之末,但是好歹也是个正经营生,商路一断,货殖不通,数万的百姓就没了生计,更别说各地的商家还有许多的生意要依靠山西票号来连通,长此以往,这影响就不止我山西一地了!”阎维藩的话软中带硬。
“这兄弟也是爱莫能助,我看,您还是去求求各位军机和带兵的大人,下官无能为力啊!”庄虎臣双手一摊,面无表情道。
“大人~”乔映霞想再说什么,但是看着庄虎臣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得吞下肚子。
三个人一起沉默,庄虎臣一看,火候差不多了,端起桌子上的茶碗,亲随李贵一抬手拖着长音叫道:“送客~~~~~~~~”
乔映霞、阎维藩只得起身离开。
刚出了大门,乔映霞就苦着脸道:“这姓庄的不收钱,怎么办?原来以为他是做作,没想到是真的不收!这大清还有不吃腥的猫?”
阎维藩恨恨的道:“不要钱,嫌少!”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字一顿。
“那这怎么办?不能坐在家里等死啊,其他的大人都躲着我们,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乔映霞一脸的苦涩。
从先祖贵发公在包头开小铺挣扎踢腾创下了复盛公算起,乔家已经是兴盛了一百多年了,北地流传着的那句“先有复盛公,后有包头城”,那是一点都没谬误,到了自己的爷爷乔致庸手里,乔家更是发扬光大,他老人家枪林弹雨里冒着死从长毛控制的地盘里打通了丝、茶路,让乔家从此在西帮里独树一帜。左宗棠征西平张古柏之时,他又派人随军转运粮饷,几百万两眼睛不眨就借给了大军。左相爷到了祁县乔家,见面就叫:“亮老哥!”那是何等的亲切!
左季高一辈子湖南骡子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眼角朝天的人,什么时候给过人面子,可是偏偏就给自己爷爷诺大的脸面,现在乔家光铺号就十七间,分号更是好几百,五、六千的伙计。爷爷一手盖起来的乔家大院更是天下知名。爷爷看不上几个叔伯,力排众议,让自己这个隔了一代的孙子接了这家里的大权,族里早就是沸反盈天了,只是碍着爷爷的威信,敢怒不敢言而已。
自己当初刚接了印把子,那也是准备大展拳脚的,可是现在的局面就不知如何应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吧,借了钱给了朝廷,立刻大德通就会被同业挤兑,抽干了库存,退吧,得罪了朝廷,那也是祸在眼前,偏偏这个二百五粮台和自己作对,屡试不爽的雪花银子居然都摆不平他!
原先爷爷相交甚好的几位尚书、侍郎这样的各部堂官,甚至是军机上的大臣,现在都拿了自己当瘟神,横竖就是不见!如果自己过不了这一关,自己那些叔叔、伯伯还不拿这个当扳倒自己的法宝?爷爷已经是八十的人了,就是再回护自己,又能护得几年?到时候,族里那伙子狼还不把自己撕吧吃了!越想越是头上冒冷汗。
阎维藩沉默了半天,突然嘴角抽动了一下,冷笑道:“先不理他,抻他几天,咱们急,他能不急?再过几天,大军闹将起来,就是个杀粮台平愤!大不了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现在就是比耐心看谁能忍的时候
再说,那其他的几家商号、钱庄、票号就不急?曹家、王家,他们也急!只是现在顾忌咱们做大,强撑着,说不定,被朝廷这么一逼,借银子给两宫的事情也就办了~~~~~~~~咱们大德通还有一套大富贵也说不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死路上指不定还能走出活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