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公鸡报晓,但是天依然亮了,这个废弃的村落早了没有多少活着的东西了,连老鼠都被饿的搬家了,经过乱兵和义和团的几次闹腾,京郊已经是鬼蜮一般的死寂。
皮肤比一般大户人家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还要光滑的老妇人,脸色苍白瘦的吊筋的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两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一个胖的离谱又肿着个脖子,明显的甲状腺肥大的症状,一个长脸佝偻着腰,加上几个不长胡子说话不男不女的东西,其中一个白麻子长脸,一个浮肿虚胖的圆脸。这么多有特点的造型凑到一起,如果还不知道他们是谁,那庄虎臣多少年的网算是白上了。
庄虎臣强自压抑着复杂的心情,从马上跳了下来,对那老女人道:“老夫人这是准备往哪里去?”
“我啊,我打算带着我儿子还有娘家的侄儿到陕西老家去几天,等京城里消停了再回来!”老女人的京片子里还略微带点南方的口音。
“哦,这兵荒马乱的,你们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可怎么走得了?这里离最近的怀来县还有小二百里呢!”庄虎臣假意关怀道。
“这可怎么办啊!”长脸驼背的年轻女人一脸的惊惧。
“是啊,咱们到现在都快两天了,还水米没打牙呢!”甲状腺肿大的女人舔着干裂的嘴唇道。
“吃、吃,就知道吃!家都被你们吃败了!”老女人怒气冲冲的拿眼睛扫视了同行的这些人。
一群人噤若寒蝉,连庄虎臣都觉得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只有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脸的麻木,浑然未觉,散乱的眼神让人觉得他就是个行尸走肉。
“老,老太太,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那如何得了!”白麻子长脸说话不男不女的家伙轻声的劝慰道。
“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啊!”老女人换了腔调,表情慈祥的就象个临邻家的老奶奶。
“榆林堡的,我那个庄子离这里也就三十多里,要是不嫌弃,你们先到我那里歇个脚,吃点东西再走”庄虎臣盛意邀请。
“这敢情好啊!老太太,您看呢?”白麻子脸弯着腰轻轻的请示着老女人。
“那就麻烦您了!”老女人略一思索,笑盈盈的答应了。
“哎!好咧!”白麻子脸满面堆笑,腰也直起来了,对着不远处几个同样不长胡子的家伙吆喝道:“小毛子,快套车啊!小福子啊!你快把小少爷叫起来,别睡了,都麻溜儿的!你爷爷的,快着点啊,都是些吃货!”
一群奴才模样的人撵骡子套车,再把几个主子扶到骡驮轿上,风风火火,吆吆喝喝地就又上了尘土飞扬的道路上。
“你这该死的奴才,颠死我了!”一辆骡车里传出一个变声期的少年粗憨的声音。
庄虎臣看见一个肉球般的小胖子从车轿厢里露出头来,抢过赶车的小太监手里的马鞭没头没脸的抽着,嘴里还在吆喝:“你这没用的狗东西,连个车都不会赶,想颠死我啊!”
小太监拿手挡着脸,辩解道:“小爷,不是小的存心的,是这路上石头太多~~~~~~~”
小胖子手里的鞭子更是雨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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