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弯腰拾起课本,拍拍衣服一边转身下楼一边关心妹妹“工作上怎么了?你现在还在上班呢,就这样翘班跑出来,上司不批评你啊?”
“爱批就批去!”顾盼姿不甚在意的道,冷哼一声,潇洒的说“我还不想干了呢!有本事他解雇我,还要赔我一笔遣散费!”
“到底是怎么了?”顾盼笙皱眉“你那工作好好的,待遇也不错,现在工作可不好找,你别意气用事。”
“姐”顾盼姿不耐烦的拖长尾音“我就知道我一跟你说这事,你就会这样劝我!你也不问问,我到底是为什么这样‘意气用事’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做事情没有分寸的?我就比你小五分钟!”
被妹妹抢白的没话说,顾盼笙顿了顿,又问:“那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顾盼姿却又不说了,声音含着试探和笑意“哎,姐,我要是辞了工作去投奔你和姐夫,你会不会介意啊?”
“什么?”顾盼笙被吓了一跳“你真打算辞职啊?”
“这工作待遇再好,做着不爽那也不行啊。”
“到底是怎么了啊?”
“你就说你欢不欢迎吧!”
“呃--”顾盼笙想了一下妹妹话里的真实性,可实在是把握不住“你是我亲妹妹,你过来我这边,我怎么会不欢迎啊?”
“ok!”顾盼姿欢快的一锤定音“那我过来投奔你!过几天”
“等等!”顾盼笙连忙拦住“你还没说清楚呢!到底是为什么啊?你那工作好好的,一个月抵我几个月的薪水,你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哎呀,姐你别担心了,我有分寸的!我可是有骨气的,不为几斗米折腰。行了,我现在不火了,还要回公司呢,你没事就好了,那我挂了啊!”顾盼姿典型的火爆性子,怒火来得快去得快,又担心姐姐唠叨,说要挂电话就利落的切断。
顾盼笙原本还要劝什么的,可听她说要回公司去,想必刚才的话也就是一时气话,又稍微放下心来,不去理会了。
正要回办公室,陈秋月的电话又来了“盼笙,你在哪里呢?开会开会啊,老师们都到了等你一人呢!”
“哦,好的,我马上来。”顾盼笙这才想起来今天有个会议的,安排期末考试相关事项,顿时加快步子往办公室赶,也没时间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昨晚所里抓回一批人,所有人加班加点到凌晨三点多也没有处理完,刘沛东睡了几个小时起来继续忙碌,等到下午六点多时,总算是把人都送到了看守所去,他才有时间喘口气。
想到白天顾盼姿给自己打电话,后来他又听着盼笙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没准儿是一个人躲在哪里伤心着,他便打算早点回家看看她。
刚出了单位的大门,电话响起来,他摸出一看,剑眉不由自主的蹙起“什么事?”
那边,女人的声音也很高傲“刘沛东,你别这样一幅口气啊,经历过昨晚,我可是知道你刘沛东也不是一个不知道温柔为何物的男人。”
刘沛东眉心越发紧皱,继续向外走找到自己的车,打开坐进去“舒歌,你到底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有事”舒歌语调散漫起来“是我妹妹,她要找你。”
“舒畅?她怎么了?”
“你们自己说吧”舒歌简单一句话,线路那端有轻微的声响,应该是电话换了手,片刻之后,一个低缓清和的语调传来,不同于舒歌的咄咄逼人“沛东哥哥,是我。”
原本是要上路的,不过听到舒畅的声音,刘沛东干脆放下拧车钥匙的手,语调也和缓了一些“舒畅,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舒畅在另一头低低的说话,有点吞吐“就是,想跟你联系一下,毕竟好久没有联系过了,昨天晚上人太多有些话,嗯,也不方便。沛东哥哥,你下班了么?有时间吗?我们见面说吧。”
如果这个要求是由舒歌提出的,刘沛东肯定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可现在是由舒畅犹犹豫豫的提出,他一时为难起来。当年,舒畅自杀住院,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的,可硬是狠心没去,不管怎么样,时隔多年,既然重逢,他应该当面解释一下,道声歉意。
“好吧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刘沛东短暂的思量,答应下来。
舒畅立刻高兴起来,声音明显高昂“我跟姐姐下午在外面办事,这会儿就在离你单位不远处呢你到盛华路这边来吧,我们在盛华广场的凯悦餐厅!”
刘沛东一听她们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心里已经明白舒歌又是有备而来。她总不提前通知他,总是这样不留余地的杀个措手不及,似乎笃定了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刘沛东心头恼怒,越来越反感舒歌的办事态度。。
也罢,既然这样,倒不如把有些话趁早说清楚吧。其实,为了避免她们去打扰盼笙,他也确实打算什么时候有空了主动找找舒歌。
驱车不过是五六分钟的时间,便已经到了盛华广场,刘沛东停车花了会儿时间,下了车在去餐厅的路上时,给顾盼笙打了个电话。
“喂?”
听她的声音恢复平常,刘沛东的担忧也少了一些“下班没?”
“嗯,已经在做饭了。”盼笙回答,又随口道“我正要打电话问问你回不回来吃饭呢。”
阴霾的心情被她闲话家常的问候点亮,刘沛东嘴角露出笑容“不了,我打电话就是要说这个,晚上我有事,吃完饭回来。”
盼笙一听他这么讲,正在搅拌着砂锅的动作一顿“哦好的,那你忙吧。”
刘沛东敏感的听出她话里有些失落,知道明着问的话她只会否定,顿了顿温柔的说:“晚上做的什么?”
盼笙以为他要挂电话呢,没想到又问起这个,一边拿过汤匙舀了一勺汤尝尝咸淡,一边回答:“煲了猪骨汤炒了两个小菜。”不过他不回来的话,这些东西就多余了,估计只能收进冰箱里吃剩的了。
刘沛东听着心里软软的,嘴角笑意加深“我尽量早点回来。”语气也越发温和。
挂断电话,盼笙重新盖上砂锅盖,可心里无端失落起来。看着炒好的两个菜,她叹息一声,又把火源断掉,一个人端着碗筷去餐厅吃饭。
刘沛东一路走来,神色温柔讲电话的一幕被坐在楼上落地窗边的姐妹俩看见,舒歌脸色冰冷,舒畅眸色黯然。直到男人进了楼层,她们从这里看不到了,姐妹俩才收回视线。
“舒畅。”舒歌往后靠,语气平平的叫一声妹妹。
“嗯?”舒畅一怔,抬眸看着对面的大姐“姐,你说他真的很爱那个女人么?”
舒歌淡淡的抬眼“他刚才打电话的样子你没看见么?”
“也许是给刘伯母打电话呢。”舒畅眸中尚有一丝侥幸。
“哼。”舒歌冷嗤一声“舒畅,你一辈子就这么没出息了,就知道逃避。”
“姐”舒畅最怕这个姐姐,当下声音唯唯诺诺的。
“我就问你,你还爱不爱他?”那时院理。
“我--”
“不爱的话,今天就没必要见面了;爱的话,现在照样可以争取。”
舒畅神色颓靡“怎么争取啊?他都结婚了--”
两人话未说完,刘沛东已经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过来。舒歌眼角余光看到逐渐靠近的男人,不禁抬头看他--傍晚的夕阳落在他清俊的身上,显得愈发沉稳英俊,鼻梁挺直,眸光深邃,面部轮廓冷峻。那眸光对上她的时,嘴唇抿着,显得格外薄情,神情严肃,眼角眉梢都隐隐透着不耐烦。
想到他刚才拿着电话嘴角轻笑的模样,与现在的神情何止天壤之别,舒歌心里顿时百转千回,眸光也清冷下来,看着人到了身边来,也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舒畅见刘沛东来了,小脸一下子亮起来,让夕阳都褪色几分,小心翼翼看了姐姐一眼,她压抑不住起身,激动又克制的喊:“沛东哥哥,你来啦!”
面对舒畅,刘沛东心里多少歉意,面色缓和了一些,点点头。
这里是靠窗的位置,只有两边的靠椅沙发,刘沛东见她们姐妹一人坐了一边,便转头吩咐即将离开的服务员:“麻烦给我搬一张椅子过来。”
舒歌一听这话就像爆竹一样点燃了,面上倏然变色:“刘沛东你什么意思?”跟她们坐在一起都觉得难以忍受?
舒畅一贯是怯弱的,见姐姐不善的脸色,她坐起身忙拉一下姐姐的手,小小声的抗议:“姐,你别发火啊。”说罢又看向刘沛东,面带祈求“沛东哥哥,你就坐这里吧。”她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又往落地玻璃哪里移动一下。
此时服务员已经搬了一个靠背椅子过来,刘沛东一手接过提放在自己身后,坐下去“不用了,我就坐这里吧。”
三人之间的气氛诡异,服务员拿着菜单不敢上前,刘沛东看着舒歌满脸怒意,还是平静沉稳的开口:“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舒歌暗暗深吸两口气压抑住,漂亮的星眸流转“没事不能找了?我们姐妹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这么害怕?”
刘沛东神情越发清冷,舒畅吓得不行,怯怯的看姐姐一眼,才对上男人这边“沛东哥哥,你不要理会我姐啦,她就是这个脾气。
我们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这么多年不见,想要聊一聊而已。其实,当初离开时,没打算这辈子再回来的,现在既然回来了,我们在这里的朋友也没有多少,所以”
面对舒歌,刘沛东可以严阵以待,但是对于舒畅,他不由得温善一些“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你们回来了,我们也确实应该多关照一下,以前那些不愉快都忘掉吧,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跟我和镇东说都可以。”他把昨晚的话有重复一边。
“嗯,谢谢沛东哥哥。”得到他这句话,舒畅高兴的眉开眼笑,眸光中的爱恋越发明显。
既然话已经说开,刘沛东沉默了一下,重又开口:“舒畅,以前的种种,我也有不对,让你受到那样的伤害,实在不是我的本意。当初,你们家出事时,都觉得我应该仗义相助,其实我们家那阵子也没少帮你们家,只是,舒伯母让我娶你的要求,我实在是无法答应。那时候,我还年轻,可能处理问题的方式欠妥,我只是觉得,我们真不合适,在一起的话,除了给你更多的伤害,无济于事。与其事后后悔,让你越陷越深,倒不如从不给你希望。可我没想到,你会那样伤害自己舒畅,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一声道歉。”
提起当年的往事,舒畅忍不住垂下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双手搅着周身落寞已经说不出话来。
舒歌看妹妹没出息的模样,心头叹息,冷笑一声对向刘沛东“道歉?道歉有什么用呢?舒畅不过是爱你,有什么错?你现在说道歉,那意思就是你做错了?”
刘沛东顿了一下,看向舒歌:“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当年对你们造成的伤害,但那件事说到底,双方都有错。不过,让舒畅匆匆嫁人,远走异乡,很大原因是因为我,所以我应该道歉。舒歌,今天你就算是不找我,日后我也会找机会跟你们谈一下,当年的事情,如果你们还耿耿于怀,想要报复什么的,请对着我来”
舒歌眼神一挑,哂笑:“我说你怎么答应过来呢,原来是为了她,怕我们去找她?!”
“舒歌,这件事与她无关。如果你这样无辜迁怒,实在是太不理智!”刘沛东眸光清冷,语调无一丝起伏。
舒歌不理他,径直道:“刘沛东,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这辈子不结婚的吗?怎么现在还这么仓促的娶了一个相貌家世都如此一般的女人?奉子成婚呵,这种事怎么看也不是你刘大公子做得出来的。该不会是那女人用了什么手段吧早知道这样--”
“舒歌!”刘沛东可以忍受别人对他冷嘲热讽,但无法容忍任何一个字对盼笙的侮辱,他严肃的打断舒歌的污蔑,眸光凝沉“感情是双方的,婚姻也必须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没有人用什么手段,如果是那样得来的,那迟早也会失去。”这番话一语双关,他相信舒歌舒畅都听得明白。
舒歌也不甘示弱,脸上的冷笑都冰冻起来“刘沛东,舒畅到底哪里不好?你用的着当初那样伤害她?!有本事你这辈子真的不娶,让我们以为你确实清心寡欲无心于男女情**事,可你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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