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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笑着坐起身,嘴角勾起温暖的弧度,轻声说:“也不是啊只是,我不知道,你家里是这样的背景--”
刘沛东看着她笑起来越发璀璨的眸光,想到了脑海里许久不曾挥去的那回眸一笑,声音越发温和:“再辉煌也是他们的,与我无关,之所以没有说,是怕你吓得不敢来了。”
盼笙听了忍不住抱怨:“可是这样,更让我受惊吓啊!”男人笑着发动车子“可是我见你处理的挺好,落落大方,谦逊有礼,我爸妈也很喜欢你。”
“你都不知道我心里紧张成什么样子了”她继续小声嘀咕。
男人见她这两日似乎精神好了许多,也没有动不动就哀戚的发呆,心情更加明朗起来“没关系,就表现出你真实的样子,一定可以通过的,现在不是很好么?”
两人之间还是第一次这样气氛和谐融洽,没有生疏感的交谈,盼笙也忍不住话多起来,把心里的担忧都释放出来:“可是,通过了又怎么样呢?我们只是假结婚,孩子也不是你的,到时候我们离婚你父母总会知道这一切的,还不晓得要怎么生气和愤怒呢,我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愧疚起来”
她幽幽的叹息,听得男人原本还有笑意的面色,顷刻间风云变色。隐隐的怒气在胸口升腾,让他闷得难受,捏着方向盘的手都不忍紧了紧。
他表现的这么明显,难道她一点点都感觉不到?她居然完全只是把他当做难时的临时跳板?
毕竟是天之骄子,刘沛东何曾被人忽略到这样的地步,想到自己已经生而死死而生了不晓得多少次的情意居然被当事人完全漠视,饶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掩饰不住了。
盼笙当然感觉到了,一下子沉默,惊愕住。
夜色下,他的侧面格外冷峻,线条紧绷,明显的微薄怒意,虽然她看不清全貌,可依然可以察觉到那犀利眸光中的复杂情绪,她心里猛然一缩,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还是自己说错话了。
“你,你怎么了?”终究是忍不住问出来,关心也好,忐忑也罢,车厢里异常的沉默让她很不自在。
刘沛东浓郁的墨色注视着前方的道路,听她口气里的小心翼翼,他暗暗深吸两口气压制住怒意“我们一定要离婚么?”
盼笙不解,更加错愕--这本来就是假结婚,等到危机过了,离婚是必然的,难道要耽误他一辈子?
“那是当然你已经帮助我这么多了,我总不能--”
“可如果我不想离婚呢?”刘沛东听她笃定的口气,刚刚压下去的怒气又浮上来,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淡淡反问。
女人心口一缩,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了,不明白刚才他还露出鲜少的温和笑意呢,怎么这会儿反而更加的阴沉了,比平时的清冷淡漠不晓得浓重几分!
可纵然忐忑害怕,有些话还是要说:“你不用担心我带着孩子会怎么样,只要能渡过这一年的艰难期,以后会好的。阿东,你帮了我和阿杰这么多,我们都会感激你的,你犯不着赔上你的--”
“算了,不要说了。”她语调温软的解释,可刘沛东越听越暴躁,对,体内奔腾的那种情绪就是暴躁!--他多少年未曾有过的情绪体验了!
车子正好到了十字路口,遇上红灯停下来,盼笙被他禁口,剩下的话咽在嘴边不敢说了。车厢里压抑的凝固,两人都保持着缄默,沉闷到极点。
盼笙把头慢慢扭过去,看着外面的街灯和行人,忽然无比思念起阿杰。如果阿杰在,她现在肯定是开开心心的等着做新娘,等着腹中小宝贝的出世,也不用这样无助伤心,不用这样麻烦别人,不用心怀愧疚了。
她璀璨的眸光映照着窗外的霓虹灯,闪烁出水光,刘沛东发动车子时瞥她一眼,看她脸上滚落的泪珠儿,顿觉有千斤重量压在胸口,让他越发难受。
他是怎么了?明明知道她心里爱的人是阿杰,明明知道假结婚只是一时策略,明明知道将来离婚是必然的,可又为什么苛求那么多?还无端端的对她发怒?
车子再次缓行起来,刘沛东已经整理好情绪,又淡淡的开口:“盼笙,你现在先不要去想以后怎么样,行么?离不离婚,等到了那一步再说。”
他的口气松懈不少,盼笙心里的悲伤渐渐消融,忽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了,她没有心思去揣测这男人莫名的怒意来自哪里,只是顺着他的话点头:“嗯”刘沛东心里还是忐忑,为刚才的行为后悔,可是见她很累的模样,他也不好多说,只能不安的看她几眼。
回了家,各自回房,这一晚,两人再没有说话。盼笙辗转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刘沛东脱了衣服,看着身上的青块,暗忖老爹的身手还是那么矫健,一拳一脚居然都毫不留情。
未婚先孕,败坏家风,从小到大,我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嗯,记得父亲是这样说的。他有多想希望那个孩子是自己的,即使被父亲打断一条腿都无所谓,可惜闷闷的挨了打背了黑锅,这女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渡过了这个艰难期,两人分道扬镳。
刘沛东啊刘沛东,你居然也有这样有苦不能言的时刻,居然也有这样爱一人到极致却又不能表白的痛楚。一生遇一真爱,可却得不到,幸或者不幸?
洗了澡,躺上床,同样的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