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我妈妈才没有事呢,我不听你的,我不听骗子的………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眼泪大颗大颗犹如不要钱的珍珠似的落下,医生们可怜的看着她,可他们也无可奈何,一条生命确实是就这么没了,就在前一分钟。
林汐伸出手把她拉入怀抱,紧紧的抱着。
“我不相信,他们骗我的,对不对,林汐,他们是骗子,我的妈妈还在,对不对”。
林汐心疼的垂眸望了一眼,残忍的揭露事实,“很遗憾,他们说的是真的”。
彭文丽:“………”。
她埋进林汐的颈窝,眼泪浸湿了林汐的衣领,“你为什么也要骗我,你为什么和他们是一伙的,我讨厌他们,我讨厌你,你们都是骗子”。
“为什么都骗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为什么会是我的母亲,为什么啊”。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能救我的母亲了”。
“我能救下她的,我能救下的,我为什么这么慢,我要是早来一分钟,她就能做手术,她就不会有事了,我为什么这么慢呀,我为什么不能再快点”。
“我害死了我的母亲,是我害死了我的母亲”。
林汐收紧手臂,“不是的,班长,不是的”。
她想安慰她,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紧紧的抱着她,只能做到紧紧的拥抱她,告诉她,现在的她是可以哭的,现在她的身边有人陪着她。
太平间内,彭文丽坐了许久,林汐站在她的旁边也站了许久,直到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寂静。
彭文丽接通电话,“喂,老师”。
林汐看见她眉头越皱越紧,“文松又没有来学校吗?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老师,你们别开除他,我会好好劝他的,他不会再犯错了,我保证”。
“好,我知道了,谢谢老师,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嗯,我明白,十分抱歉,老师,好的,再见,我会好好教育他的,嗯,再见”。
电话挂断,彭文丽低垂下头埋进膝里,身心疲倦。
彭文松,林汐听过这个名字,班长的弟弟,很不学好,小混混一个,班长接的最多的电话不是医院,就是她弟弟学校的,逃课、打架是她弟弟的一般操作,十分的顽皮和不听话。
林汐摇了摇头,这样的家庭,本来就很累,还有一个闹人的弟弟,真的会被折磨疯的。
“谢谢,浪费了你这么多时间”。
林汐回神,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帮助同桌,应该的,最主要的…”。她压低音量,“我不想上课,你也知道,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那个函数我真的听不懂,万一点我答题答不出来,我会死的很惨的”。
彭文丽勾了勾嘴角,她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只是不想她有负担。
“走吧,我送你回家”。林汐拉起她,“我还要回学校,我男朋友好不容易有空闲,今天晚上去接我,然后送我回家,我们抓紧时间”。
“我……
“你母亲的事明天再过来办,现在都这么晚了,就不打扰医生们休息了,你觉得呢”?
彭文丽撇了撇嘴,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家在一个破旧的小区,房子也是破旧,满是裂缝的墙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吊灯摇摇晃晃,灯光微弱,窗户破了一块是用报纸糊起来的,整间屋子是黑乎乎的、昏暗的,像是一个贫民窟,不隔音,街坊邻居的吵架声、交谈声听得一清二楚,偶尔还要注意头顶会不会出现洗菜水或者洗脚水等。很混乱的一个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租金低。
彭文丽不想林汐知道她家的所在,更不想让她看见,心底的抵触,她害怕林汐看见之后的眼神和表情,“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这个时间点也没有车了”。
“有的”。彭文丽急忙道,“附近有公交站台,最后一趟公交车应该能赶到”。
见她坚持,林汐妥协,“行吧,那我送你去公交车站台之后再走”。然后再去送自行车,也不知道那个小男孩在不在。
“好”。顿了顿,“谢谢”。
“你除了这两个字就不会说别的了吗”?
彭文丽误会了她的意思,急道:“我不是,我………
“每次都跟我说谢谢,我脸皮这么薄的,都听的不好意思了,怪害羞的”。林汐羞涩的摸了摸脸,“怎么会有我那么优秀可爱,让人心生怜爱的女孩子呢?唉,苦恼啊,迷人的烦恼”。
彭文丽:“………”。
她面无表情的没有任何犹豫的扭头就走。
“哎呀,等等我呀,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不认同吗?什么品味,竟然不认同………
看着彭文丽上了公交车以后,林汐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在暗夜里,她内心情绪复杂,纠结又烦躁,她需要晚风来静静。
她抬头,今晚没有星星,只有一片无际的黑沉。
她疲倦的吐出一口气,加快了骑行的脚步。
到达目的地,她向四周望了望,没有人,周边的店已经大多数都关了,她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她摇了摇头,只能指望那个小男孩自己根据她的校服找上她了。
“喂,看后面”。
闻言,她转过身子,眯了眯眼睛,黑暗中,一个少年的身影逐渐显现,他垂着的脑袋慢悠悠的抬起,在昏暗下是那么的孤寂,嘴角下撇,十分委屈,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汐,似是在控诉,好像一只被抛弃后、无家可归的小狗呀,林汐这样想。
少年站起身,渐渐走出黑暗,听声音似乎有点愉悦,“没想到你还真的回来了”。
“我不是答应你了吗”。林汐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那要是我走了呢?我没有在这里等你呢?你打算怎么做呢”?
“你不是等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