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看看我带了什么?今晚我们吃鸡,给你补充补充营养”。
宋琼宇走近家门,扫了一眼院子里,空无一人,几步朝房间走去,“喂,小姑娘,是在睡午觉吗”?
他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响应,按理说他刚刚弄出的声响这么大,应该也被吵弄醒了,心里总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即将要失去了什么。
他喃喃道:“失礼了”。
推门而入,屋内也没有一人,床铺被整理得整齐,屋内和院子也被打扫干净,甚至漏水的屋顶也修补完整。
桌子上的茶盏下压着一张纸条,他几步走近睨了一眼,“呵,小没有良心的”。
待兔子顺着水流漂远至看不见影后,林汐又抬头看了看湍急的瀑布和深得几米高的水潭……
“扑通……
水花荡漾了两下,又归于平静……
是幻听吗?为什么总感觉有人在叫她。
“小汐……小汐………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却被强光刺得又重新闭上,无意识的抬手挡了挡,适应以后 她才发现她站在一个空阔的空间,周围是灰色调的无底洞,围着她不停的转,很是晕眩。
“小汐…小汐,还傻站着干嘛,快点,上课快要迟到了”。
身后的一个位置发出一道亮光,还有熟悉温柔的嗓音,她行动迟缓的转过身,就见他站在光里微笑着向她招手。
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其实她不爱哭的,可只要面对他,眼泪就像是开了发条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快点啊,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作业又没有做完,在拖延时间呢”。他又催促了两句,语气责备却柔和。
如果这是死后做的一个梦,那她愿意永远在梦里。
她应和了他一声,咧嘴笑了一下,抬脚跑向他,伸出手拉上他的手。
可就在拉上的一瞬间,眼前的少年神色一变,很是痛苦和绝望,还有点不可置信,“小汐,你为什么老伤我”。
她没有拉住他的手,而是握着一把匕首,狠狠的刺进他的腹部,她愣了两秒,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抬头看向少年,眼眸里写满慌张无措、心疼与委屈,睫毛处挂着的泪毫不犹豫的降落,急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我…我不想的,不是这样的………
她想抽离,可怎么也动不了,相反的,却深深的刺向他,她顿时不敢轻言妄动了。
“他们说的果然没有错”。少年的神情对她失望至极,眼眸里没有一丝温柔,冰冷的眼神狠狠刺痛她的骨头,瞳孔忽的模糊不清,身体忍无可忍的颤栗。
“我后悔认识你了”。少年平稳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继续凌迟的说道,“如果不是遇见你,我不会这么早就英年早逝,不会连一世安康都不能,小汐,我不欠你的,你为什么老是伤我呢?为什么呢”?
是呀,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伤他,为什么要祸害他。
原来就连在梦里,我也是没有资格靠近他的。
她失神的喃喃自语,瞳孔失散,没有一丝聚焦,周遭的空间逐渐转换为黑色,一点点的覆盖光晕,渐渐的将她吞噬在黑暗里……
“你行不行啊,怎么还没有醒呢”?
吴蟀:“……”。
“你在质疑我?行,有本事你自己来呀”。吴蟀手一摊,冲他扬了扬下巴,一副‘我不管了,兄台自己发挥’的架势。
宋琼宇顶了顶上颚,妥协的别开视线。
吴蟀好笑的睥睨了一眼,哼,小样,我还治不了你,又转过头看向床上苍白得好似无一丝血色的少女。
她的脸上有几道被水下暗石化到的伤口,眉头一直是紧蹙的,不知梦见什么烦恼的事,呼吸微弱,甚至时有时无,好似下一秒就要脱离这个世间,安静的躺在床上任人宰割,明明紧闭着双眼,可却能读出一丝绝望死气和哀恸欲绝,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怜惜。
“呵,有意思啊”。吴蟀摸了摸下巴,眼睫微弯,眼神新奇的打量着。
“嘀嘀咕咕什么呢”?他的眼神让宋琼宇十分不舒服,不自觉的轻蹙了一下眉,“还不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吴蟀朝他挥了挥手,“已经两天了,我在试最后一次,如果还不醒,那我建议你找个好一点的棺材”。
“瞎说什么呢”?
“别生气嘛,我说的事实,能不能醒真的是看她的造化了,啧,可惜了,如此好看的清冷小美女,还没有机会认识一下就没了,可惜了,唉”。
他边说边摇头,表情很是遗憾,“唉,为什么就不能早点遇上呢?真是……嘶,你踢我做什么”?
宋琼宇气愤的踢了他一脚,转身推门而去,生怕再多待一分钟,他会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
他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屋内冲撞出来的白光,一直紧握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躁不安。
一开始,他只是有点伤心感慨她的离开,却也替她高兴,她或许可能是去找自己的亲人了,可回过味来,才猛地发觉不对,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后会无期”四个字是那么的绝情且…像是在告别……
他庆幸自己多疑了一下,才将她从阎王那里抢夺回来。
那一刻,他用尽了江湖上学来的杂七杂八的法术和符纸,第一次怨恨无用的自己,第一次产生想要找一个师傅好好学。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门才从里面打开,宋琼宇一下子惊醒,迫切的迎上去。
吴蟀瞥了一眼他乱糟糟的头发和凌乱的衣服,眼眶下一片淤青,黝黑深邃的瞳孔里还有些许血丝,不由得嗤笑一声,打趣道:“哎呦喂,怎么着,这是你找的小媳妇啊,这么上心”。
宋琼宇掀了掀眼睫,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像是在默认。
吴蟀顿时来了兴趣,凑近低声八卦,“不是吧,兄弟,真动心了,你这一捡,就给自己捡了一个媳妇,啧,你喜欢她什么呀”。
“她怎么样了”。他又一次逃避他的问题,而是直接了当问出现下最关切的。
吴蟀没意思的耸耸肩,“还有呼吸”。
宋琼宇:“……”。
看见扫把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上,吴蟀连忙按住他的手,“情况好点了,但还是那句话,到底能不能醒过来,看她的造化,而且,我发现,她的生存意识很低,死气很重,她似乎并不想活着,这是一个麻烦”。
“好了,我先走了,还有一单生意”。吴蟀拍了拍他的肩,径直走过,走到一半,转身喊了一下,“宋琼宇…”。
他闻音转头看他,迎面抛来一样东西,他垂眸望了望,是一个药瓶。
“肩膀上的伤和其他隐蔽的伤口好好擦一下,不要老是自己消化、隐瞒,小心积病成疾,我可没有钱替你收尸”。他话音忽的一转,又变得吊儿郎当,“再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也应如此,小心留疤后没有姑娘看得上你,最后孤独终老啊”。
说完,在宋琼宇还没有动手之前,熟练的逃之夭夭。
他深呼一口气,走到床边,蹲下身子半跪着,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拉过她的手,随即又收紧放在颊边,此刻的眼神像是要融掉一切冰川,只徒留一朝和煦柔和的春水,“醒过来,好不好”。他停顿了一下,垂眸思索,“以后我照顾你,好不好”。
除了屋外传来的麻雀声,没有人回答他。
他看了半响,手还是死死的抓着她,轻扯了一下嘴角,“那我当你默认了”。
依旧没有人回答,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像是梦中有人钳制她,不让她醒过来,宋琼宇不明白,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对死亡有这么大的向往。
在宋琼宇视野的盲角区,床上少女身侧的无名指和中指轻微的动了两下,之后又回归平静。
夏日蝉鸣响彻入耳,开着宴会的星星围绕在皎洁纯白的月亮周围,月亮估计是开心的,所以月光尤其的柔和明净,床上少女手指微动,睫毛颤抖了两下,眼睫才微微抬了抬,一双朦胧倦意的眼眸眨了眨,昏暗的房间,眼熟的屋顶。
林汐:“……”。我的命还挺大的,祸害留千年吗。
她试图动了动,才发现手被紧紧的钳制住,她顺着看过去,宋琼宇死死的抓着她的手,头偏在床边睡着了。
这一幕,和梦境重叠,好似她还拿着匕首刺进他的腹部,而他现在最终死亡。
她慌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手使劲抽了抽,牵动着伤口,她一口血吐了出来。
宋琼宇也被这动静弄醒,睁眼就是这一幕,吓得稍稍瞪大双眼,急忙扑过去抱在怀里,运转灵力传输给她,“怎么样,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疼不疼”。
林汐喘了几口,意识还不太清醒,眼神失焦,半响,她缓缓的抬手在他腹部摸了摸。
宋琼宇:“……”。
“那个,你…你是想要什么吗?我帮你”?
她微松一口气,没有伤口。
随后抬起头望向他,宋琼宇不由得呼吸微滞,她失神的眼眸里蓄满了亮闪的水雾,微咬下唇,十分委屈,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身体不动声色的朝后移,生怕突然极速跳动的心跳声吓到她。
林汐瞥见他的动作,不满的皱了一下眉头,紧逼着向他的方向压了压,为了防止她摔倒,宋琼宇伸出手不敢妄动,林汐借势撑在他的手肘上。
她从他的眉眼往下扫,一直到看见上下滑动了一下的喉结,歪了歪投去,似是很新奇,她伸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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