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来了。
玉醐心中无悲无喜,是那种言语无法表述清楚的感觉,呆呆的坐着。
初七却惊喜万分,仿佛康熙来了她会有什么好处,拉拉玉醐的衣角道:“小姐,真的是皇上来了么?”
楼下是一声接一声的叩拜,有于化雨和那些随从官吏的,也有店掌柜伙计并黎民百姓的,各种声音交杂。
最后康熙道:“都平身吧。”
璎珞也凑近了问:“小姐,咱们要不要下去接驾呢?”
玉醐岿然不动,也不回答,眸光如星芒,隐约有森冷的寒意。
楼下的御前侍卫在清场,能听见一声接一声的吆喝,那是在驱赶原先住在这家客栈的行旅,玉醐想,康熙口口声声想做仁义君主,还不是一样的享受富有四海的特权。
初七已经按耐不住了,蹦起道:“璎珞,咱俩去看看。”
璎珞轻哼一声:“爱去你去。”
此时房门给敲响了,玉醐心底悠悠一颤,也不是慌乱,就是无法平静,他是杀母仇人,而父亲的生杀大权还掌握在他的手上,玉醐心里的感觉就像打翻了辣又打翻了苦,间或是酸和咸,就是没有甜。
初七腿脚恁般快,已经跑过去将房门打开,见为首的正是康熙,那丫头慌忙跪倒在地,语无伦次道:“奴才见过皇上万岁爷!”
康熙的目光已然落在玉醐身上,听这丫头浑说一气,不禁哈哈大笑,俯视初七道:“行了你平身吧。”
初七摇头:“奴才不敢起来。”
康熙表情一冷:“你挡了朕的路了。”
初七这才醒悟,爬着闪到一旁。
康熙迈步而入,身后跟着一干臣子,包括这次来接玉醐的于化雨。
玉醐始终把眼睛看着那地面,感觉康熙走近了,她方起身跪了下去,声音不高,含着沉重:“奴才叩见皇上。”
也没多久不见,康熙却突然想起了那个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伸手来扶,玉醐却把手臂往后一抽,康熙脸上有些不自然,旁边的李连运忙道:“可真是巧了,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小地方都能碰到,这是多少年才能修来的缘分。”
及时给康熙解围,康熙顺势道:“你这个奴才,跟了朕有十几年了吧,还是当初那个打杂的苏拉太监的气质,什么叫兔子不拉屎,该说是无籍籍名才对。”
李连运就抽了下自己的嘴巴:“主子爷恕罪,奴才是种田的出身,说梦话都是煎饼卷大葱的味。”
旁边的臣子们已经笑翻,康熙也亲昵的骂了句“狗奴才”,然后对玉醐道:“起来吧,那地上凉,朕瞧你瘦了很多。”
玉醐无视他的关切,谢恩,然后躬身退至一旁。
康熙就往炕上去坐了,他本已经安置在天字一号房,听闻玉醐住在他隔壁,遂急着过来看一看,虽然关心之人是玉醐,也还是问了问巴毅。
玉醐垂头道:“瓜尔佳将军一切都好,就是出了漱玉格格那么档子事,将军有些上火,说是太皇太后做的大媒皇上赐婚,这桩婚事却一波三折。”
一波三折?
康熙听出了意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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