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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附二:金华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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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天心

    自然曰道,道无名相,一性而已,一元神而已。性命不可见,寄之天光,天光不可见,寄之两目。古来仙真,口口相传,传一得一。自太上见化,东华递传某,以及南北两宗,全真可为极盛,盛者盛其徒众,衰者衰于心传,以至今曰,滥泛极矣!凌替极矣!极则返,故蒙净明许祖,垂慈普度,特立教外别传之旨,接引上根。闻者干劫难逢,受者一时法会,皆当仰体许租苦心,必于人伦曰用间,立定脚跟,方可修真悟性。我今叨为度师,先以太乙金华宗旨发明,然后细为开说,太乙者,无上之谓。丹诀总假有为而臻无为,非一超直入之旨。所传宗旨,直提性功,不落第二法门,所以为妙。金华即光也,光是何色?取象於金华,亦秘一光字在内,是先天太乙之真气,水乡铅只一位者此也。回光之功,全用逆法,注想天心,天心居曰月中。《黄庭经》云:“寸田尺宅可治生,尺宅面也,面上寸田,非天心而何?方寸中具有郁罗肖台之胜,玉京丹阙之奇,乃至虚至灵之神所住。”儒曰:“虚中”;释曰:“灵台”;道曰:“祖土”;曰“黄庭”、曰“玄关”、曰“先天窍”。盖天心犹宅舍一般,光乃主人翁也。故一回光,周身之气皆上朝,如圣王定都立极,执玉帛者万国;又如主人精明,奴婢自然奉命,各司其事。诸子只去回光,便是无上妙诵。光易动而难定,回之既久,此光凝结,即是自然法身,而凝神于九霄之上矣。《心印经》所谓“默朝飞升”者,此也。

    宗旨行去,别无求进之法,在纯想于此。《楞严经》云:“纯想即飞,必生天上,天非苍苍之天,即生身于乾宫是也。久之,自然身外有身。”

    金华即金丹,神明变化,各师于心,此种妙诀,虽不差毫末,然而甚活,全要聪明,又须沉静,非极聪明人行不得,非极沉静人守不得。

    第二章·元神、识神

    天地视人如蜉蝣,大道视天地亦泡影。惟元神真性,则超元会而上之,其精气则随天地而败坏矣。然有元神在,即无极也,生天生地,皆由此矣。学人但能守护元神,则超生阴阳外,不在三界中。此见性方可,所谓本来面目也。凡人投胎时,元神居方寸,而识神则居下心。下面血肉心,形如大桃。有肺以覆翼之,肝以佐之,大小肠承之。假如一日不食,心上便大不自在。以致闻惊则跳,闻怒则闷,见死亡则悲,见美色则眩,头上何尝微微有些儿动?(问方寸不能动乎?)方寸中之真意,如何能动?到动时,便不妙,然亦最妙。凡人死时方动,此为不妙。最妙者,光已凝结为法身,渐渐灵通欲动矣。此千古不传之秘也。下识心,如强藩悍将,欺天君孤立,便遥执纪纲,久之太阿倒置矣。今拟光照元宫,如英明主有伊周佐之,日日回光,如左右臣工尽心辅弼。内政既肃,自然一切奸邪,无不倒戈乞命矣。

    丹道以精水、神火、意土三者,为无上之宝。精水云何?乃先天真一之气,神火即光也,意土即中宫天心也。以神火为用,意土为体,精水为基。凡人以意生身,身不止七尺者为身也。盖身有魄焉,魄附识而用,识依魄而生。魄阴也,识之体也。识不断,则生生世世,魄之变形易舍无已也。惟有魂者,神之所藏也。魂昼寓于目,夜舍于肝。寓目而视,舍肝而梦。梦者,神游也。九天九地,刹那历遍,觉则冥冥焉。拘于形也,即拘于魄也。故回光即所以炼魂,即所以保神,即所以制魄,即所以断识。古人出世法,炼尽阴滓,以返纯乾,不过消魄全魂耳。回光者,消阴制魄之诀也。无返乾之功,只有回光之诀。光即乾也,回之即返之也。只守此法,自然精足,神火发生,意土凝定,而圣胎可结矣。蜣螂转丸,而丸中生白,神注之纯功也。粪丸中尚可生胎离壳,而吾天心休息处,注神于此,安得不生身乎?

    一灵真性,既落乾宫,便分魂魄。魂在天心,阳也,轻清之气也,此自太虚得来,与元始同形。魄,阴也,沉浊之气也,附于有形之凡体。魂好生,魄望死。一切好色动气,皆魄之所为,即识神也。死后享血食,活则大苦,阴返阴也,以类聚也。学人炼尽阴魄,即为纯阳。

    第三章·回光守中

    回光之名何昉乎?昉之自文始真人也。回光,则天地阴阳之气无不凝。所谓精思者此也,纯气者此也,纯想者此也。初行之诀,是有中似无。久之功成,身外有身,乃无中生有。百日专功,光才真,方为神火。百日后,光自然聚。一点真阳,忽生黍珠,如夫妇交合有胎,便当静以待之。光之回,即火候也。

    夫元化之中,有阳光为主宰。有形者为日,在人为目。走漏神识,莫此甚顺。故金华之道,全用逆法。回光者,非回一身之精华,直回造化之真气。非止一时之妄想,直空千劫之轮回。故一息当一年,人间时刻也;一息当百年,九途长夜也。凡人自哬的一声之后,逐境顺生,至老未尝逆视。阳气衰灭,便是九幽之界。故《楞严经》云:“纯想即飞,纯情即堕”。学人想少情多,沉沦下道。惟谛观息静,便成正觉,用逆法也。《阴符经》云:“机在目”,《黄帝素问》云:“人身精华,皆上注于空窍”,是也。得此一节,长生者在兹,超升者亦在兹矣。此贯彻三教工夫也。

    光不在身中,亦不在身外。山河大地,日月照临,无非此光,故不独在身中。聪明智慧,一切运转,亦无非此光,所以亦不在身外。天地之光华,布满大千。一身之光华,亦自漫天盖地。所以一回光,天地山河,一切皆回矣。人之精华,上注于目,此人身之大关键也。子辈思之:一日不静坐,此光流转,何所底止?若一刻能静坐,万劫千生,从此了彻。万法归于静,真不可思议!此妙谛也。然工夫下手,由浅入深,由粗入细,总以不间断为妙。工夫始终则一,但其间冷暖自知。要归于天空海阔,万法如如,方为得手。

    圣圣相传,不离返照。孔云“知止”,释号“观心”,老云“内观”,皆此法也。但返照二字,人人能言,不能得手,未识二字之义耳。返者,自知觉之心,返乎形神末兆之初,即吾六尺之中,返求个天地末生之体。今人但一二时闲坐,反顾其私,便云返照,安得到头?

    佛道二祖,教人看鼻尖者,非谓着念于鼻端也,亦非谓眼观鼻端,而念又注中黄也。眼之所至,心亦至焉;心之所至,气亦至焉。何能一上而一下也?又何能忽上而忽下也?此皆认指为月。毕竟如何?曰,鼻端二字最妙,只是借鼻以为眼之准耳。初不在鼻上,盖以太开眼,则视远,而不见鼻矣;太闭眼,则眼合,亦不见鼻矣。太开,失之外走,易于散乱;太闭,失之内驰,易于昏沉。惟垂帘得中,恰好望见鼻端,故取以为准。只是垂帘恰好去处,彼光自然透入,不劳尔注射与不注射也。看鼻端,只于最初入静处,举眼一视,定个准则,便放下。如泥水匠人用线一般,彼只起手一挂,便依了做去,不只管把线看也。

    止观是佛法,原不秘的。以两目谛观鼻端,正身安坐,系心缘中。道言中黄,佛言缘中,一也。不必言头中,初学但于两目中间,齐平处系念便了。光是活泼泼的东西,系念眼之齐平处,光自然透入,不必着一念于中黄也。此数语,已括尽要旨。其余入静出静前后,以《小止观》书,印证可也。

    缘中二字妙极。中无不在,遍大千皆在里许。聊指造化之机,缘此入门耳。缘此为端倪,非有定着也。此二字之义,活甚妙甚。

    止观二字,原离不得,即定慧也。以后凡念起时,不要仍旧兀坐,当究此念在何处,从何起,从何灭,反复推究,了不可得,即见此念起处也。不要又讨过起处,所谓觅心了不可得,吾与汝安心竟。此是正观,反此者,名为邪观。如是不可得已。即仍旧绵绵去,止而继之以观,观而继之以止,是定慧双修法,此为回光。回者,止也;光者,观也。止而不观,名为有回而无光;观而不止,名为有光而无回。志之。

    第四章·回光调息

    宗旨只要纯心行去,不求验而验自至。大约初机病痛,昏沉散乱,二种尽之。却此机窍,无过寄心于息。息者,自心也,自心为息。心一动,而即有气,气本心之所化也。吾人动念至速,霎顷起一妄念,即一呼吸应之。故内呼吸与外呼吸,如声响之相应。一日有几万息,即有几万妄念。神明漏尽,如木槁灰死矣。然则欲无念乎?不能无念也。欲无息乎?不能无息也。莫若即其病而为药,则心息相依是已。

    故回光必兼之调息,此法全用耳光。一是目光,一是耳光。目光者,外日月交光也;耳光者,内日月交精也。然精即光之凝定处,同出而异名也,故聪明总一灵光而已。坐时用目垂帘后,定个准则,便放下。然竟放,又恐不能,即存心于听息。息之出入,不可使耳闻。听惟听其无声,一有声,即粗浮而不入细。当耐心,轻轻微微,愈放愈微,愈微愈静,久之,忽然微者遽断,此则真息现前,而心体可识矣。盖心细则息细,心一则动气也。息细则心细,气一则动心也。定心必先之养气者,亦以心无处入手,故缘气为之端倪,所谓纯气之守也。

    子辈不明动字,动者,以线索牵动言,即掣之别名也。既可以奔驰使之动,独不可以纯静使之宁乎?此大圣人,视心气之交,而善立方便,以惠后人也。丹书云:“鸡能抱卵心常听”,此要妙诀也。盖鸡之所以能生卵者,以暖气也。暖气止能暖其壳,不能入其中,则以心引气入。其听也,一心注焉,心入则气入,得暖气而生矣。故母鸡虽有时出外,而常作侧耳势,其神之所注,未尝少间,即暖气亦昼夜无间,而神活矣。神活者,由其心之先死也。人能死心,元神即活。死心非枯槁之谓,乃专一不二之谓也。佛云:“置心一处,无事不办。”心易走,即以气纯之;气易粗,即以心细之。如此而心焉有不定者乎?

    大约昏沉、散乱二病,只要静功日日无间,自有大休歇处。若不静坐时,虽有散乱,亦不自知。既知散乱,即是却散乱之机也。昏沉而不知,与昏沉而知,相去奚啻千里!不知之昏沉,真昏沉也。知之昏沉,非全昏沉也,清明在是矣。

    散乱者,神驰也;昏沉者,神未清也。散乱易治,而昏沉难医。譬之病焉,有痛有痒者,药之可也,昏沉则麻木不仁之症也。散者可以收之,乱者可以整之。若昏沉,则蠢蠢焉,冥冥焉。散乱尚有方所,至昏沉,全是魄用事也。散乱尚有魂在,至昏沉,则纯阴为主矣。

    静坐时欲睡去,便是昏沉。却昏沉,只在调息。息即口鼻出入之息,虽非真息,而真息之出入,亦于此寄焉。凡坐须要静心纯气,心何以静?用在息上。息之出入,惟心自知,不可使耳闻。不闻则细,细则清;闻则粗,粗则浊。浊则昏沉而欲睡,自然之理也。虽然,心用在息上,又要善会,亦是不用之用,只要微微照听可耳。

    此句有微义。何谓照?即眼光自照,目惟内视而不外视。不外视而惺然者,即内视也,非实有内视。何谓听?即耳光自听,耳惟内听而不外听。不外听而惺然者,即内听也,非实有内听。听者,听其无声;视者,视其无形。目不外视,耳不外听,则闭而欲内驰。惟内视内听,则既不外走,又不内驰,而中不昏沉矣。此即日月交精交光者也。昏沉欲睡,即起散步,神清再坐。清晨有暇,坐一柱香为妙。过午人事多扰,易落昏沉。然亦不必限定一柱香,只要诸缘放下,静坐片时,久久便有入头,不落昏睡矣。

    第五章·回光差谬原文

    诸子工夫,渐渐纯熟。然枯木岩前错落多,正要细细开示。此中消息,身到方知。吾今则可以言矣。吾宗与禅学不同,有一步一步证验。请先言其差别处,然后再言证验。宗旨将行之际,预作方便,勿多用心,放教活泼泼地,令气和心适,然后入静。

    静时正要得机得窍,不可坐在无事甲里(所谓无记空也)。万缘放下之中,惺惺自若也;又不可着意承当。凡太认真,即易有此。非言不宜认真,但真消息,在若存若亡之间,以有意无意得之可也。惺惺不昧之中,放下自若也;又不可堕于蕴界。

    所谓蕴界者,乃五阴魔用事。如一般入定,而槁木死灰之意多,大地阳春之意少。此则落于阴界,其气冷,其息沉,且有许多寒衰景象,久之便堕木石。又不可随于万缘,如一入静,而无端众绪忽至,欲却之不能,随之反觉顺适,此名主为奴役,久之落于色欲界。上者生天,下者生狸奴中,若狐仙是也。彼在名山中,亦自受用风月花果,琪树瑶草。三五百年受用去,多至数千岁,然报尽还生诸趣中。

    此数者,皆差路也。差路既知,然后可求证验。

    第六章·回光证验

    证验亦多,不可以小根小器承当,必思度尽众生。不可以轻心慢心承当,必须清事斯语。

    静中绵绵无间,神情悦豫,如醉如浴。此为遍体阳和,金华乍吐也。既而万类俱寂,皓月中天,觉大地俱是光明境界。此为心体开明,金华正放也。既而遍体充实,不畏风霜,人当之兴味索然者,我遇之精神更旺。黄金起屋,白玉为台;世间腐朽之物,我以真气呵之立生;红血为乳,七尺肉团,无非金宝。此则金华大凝也。

    第一段,是应《观无量寿经》云:“日落大水,行树法象。”日落者,从混沌立基,无极也。上善若水,清而无暇。此即太极主宰,出震之帝也。震为木,故以行树象焉。七重行树,七窍光明也。(西北乾方,移一位为坎,日落大水,乾坎之象也。坎为子方,冬至雷在地中,隐隐隆隆,至震而阳出地上矣,行树之象也。余可类推矣。)

    第二段,即肇基于此:大地为冰;琉璃宝地,光明渐渐凝矣;所以有莲台,而继之佛现也。金性即现,非佛而何?佛者,大觉金仙也。此大段证验耳。

    现在可考证者有三:一则坐去,神入谷中,闻人说话,如隔里许,一一明了;而声入皆如谷中答响,未尝不闻;我未尝一闻。此为神在谷中,随时可以自验。

    一则静中,目光腾腾,满前皆白,如在云中;开眼觅身,无从觅视。此为虚室生白,内外通明,吉祥止止也。

    一则静中,肉身氤氲,如绵如玉;坐中若留不住,而腾腾上浮。此为神归顶天,久之,上升可以立待。

    此三者,皆现在可验者也。然亦说不尽的,随人根器,各现殊胜。如《摩诃止观》中所云:“善根发相是也。”此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须自己信得过方真。

    先天一气,即在现前。证验中自讨,一气若得,丹亦立成。此一粒真黍珠也。一粒复一粒,从微而至着。有时时之先天,一粒是也;有统体之先天,一粒乃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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