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阳光照在她鬓边那浅浅的一层粉嫩的小绒毛上,光洁玉润的,看上去好象一颗甜甜的水蜜桃。
“呶,这个是给你的,刚容伯伯来了,送了两个手串,说是给我和姐姐一人一个,我的这个已经戴上了,这个爹爹叫我给你送来。”说着把她手里玩着的珠串递到梓绣眼前,又晃晃自己藕似的小臂,上面有一条一模一样的珠串。只是珠子要比她手里拿的那串大的多。
梓绣也不以为意,接过来,顺手往腕子上一套。笑盈盈的道:“谢谢妹妹了,跑了这么远给我送这个来。”
那少女‘哼’了一声,嘟哝着“谢什么谢”然后飞了一眼,转身跑了。
梓绣端详着腕上的那串珠子,虽然不如梓悦的那串大,奇的是颗颗都均匀的一般大小,颜色也一样,柔柔润润的粉,正安静的在她腕上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光,隐隐有一层氤氲之气。知不是凡品,就又褪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来,装了进去。
“小姐,小姐”刚把荷包塞回怀里,就看见胭脂象阵风似的跑过来,手里抱着自己绣给娘的那件小袄,虽已经是春天了,春寒倒还是有些渗人,只站了一会,梓绣便觉得有些微微的发抖了,皱了皱眉,想着,到了娘那先讨碗姜汤喝,过几日,就是上京的时间了,若是染了风寒可不是玩的。
“走吧,去蘅香小筑。”梓绣从胭脂手中接过小袄,抱在胸前,快步向前走去。不一时,就看见前面那座长年幽静的小院,屋顶的飞檐上停了两只喜鹊,正翘着尾巴在那里唧唧喳喳的叫,一个中年妇人一手遮着照过来的太阳,抬着头看着。一身烟霞色的长裙,被风吹的微微扬起。
“娘”梓绣急忙跑过去,把手中的小袄披在那妇人肩上,秀眉蹙起,嗔到:“这么大的风,娘怎么不在屋里坐着,跑出来受了凉怎么办,还穿的这么少,虽是春天了,总还有那么一丝寒气,是万万轻心不得的。”
那妇人回头,一张几乎与梓绣一样秀丽的脸,只是,早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只见她呵呵一笑,恍然间,那明媚的阳光似乎就那么暗淡下去了。被她的笑照的满院生辉。
“绣儿,不碍的”妇人拉了拉肩上的小袄“你又帮我裁衣裳了”她叹口气,却依然是笑着“这些事情自然有下人们去做,你不用那么辛苦的。”
“辛苦什么,下人自然有下人的做法,只是女儿不放心,哪有女儿做的体贴呢”梓绣边扶着那妇人向屋里走去,边问道:“环儿,翠儿呢,怎么不在娘身边服侍。跑去哪儿了,让娘大风地里站着,也不知道拿件衣服出来。”
“那俩丫头啊,大清早的就不见人了,怕是去前面伺候了吧,近些日子忙你们两个小姐的喜事,前面太忙了人手不够,叫她们去帮忙了也是有的。”妇人进去,坐定了,拈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细细的啜着。梓绣上前一摸,茶壶早就凉了,不由心里火起,叫到:“胭脂,去厨房提些泡茶的开水来,再找找环儿,翠儿那两个丫头去,这边屋里也不知道弄个暖炉来,都是死人么。”
胭脂答应着,就要往外走,那妇人忙叫住了,向梓绣摇摇手,道:“别去了,早晚都是人在边上伺候着,难得一个清爽日子,何必费力的再去找人,让我清闲一会子吧,今天我知道你得来,她们不在,我也正好给你说些体己话,娘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入了宫比不得家里,绣儿,你哪也没去过,什么也没见识过,且心太实,面又软,出去了难免要吃亏。很多话,平日里没机会说,现在娘要好好跟你说了,不然,以后,怕是没机会说了。”说着拉着梓秀的手,在她身边坐下,又叫道:“胭脂,你也进来吧,不怕你听,还有些话,要嘱咐你的。”
胭脂应了一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站在下首,那妇人又指着一只圆凳叫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