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假装很忙。
裴元清:“郁娘,这药早晚各煎一副,水须没药材半指高,先大火熬一刻钟,再换小火煎两至三刻钟左右。”现在南廷玉的药都由郁娘来煎,一是能减轻军医苑的事务,二来,也方便郁娘自己取乳,不用多加折腾。
“好。”郁娘红着脸应了一声。
“近来恐战事不断,殿下忧心伤神,你多多照看他,提醒他,让他务必以身体为重。”
“是,只是殿下不会听我的。”郁娘小声道。
“殿下素来仁和,你为他着想,他不会不听的。”
“……”郁娘。
在裴元清口里,南廷玉仁和善良,大概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但在郁娘眼里,他阴晴不定,性子难以琢磨,实在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
也不知道同一个人,怎么会给人相差那么大的印象。
郁娘一边熬药,一边在心里吐槽。火火吃饱喝足蹲在她脚边,帮她一起守着铜炉。铜炉沸腾后,药味顺着壶嘴一股股溢出来,火火连忙跳起身子,口里发出汪汪声,提醒郁娘。
郁娘迅速撤掉木柴,小火慢煎。
这时,城墙上擂鼓骤响,三位斥候官纵马朗声,三报捷讯,由沈平沙和祈风带队的三支小队皆取胜。
城内,不管是士兵还是民众闻之莫不欢欣鼓舞,一扫先前颓败自危的气势,鞭炮声化作连绵不绝的弦乐,弥漫在整座城中。
郁娘抬头看向天空,鞭炮声轰隆震耳,烟雾一股股升起,将天空变得雾蒙蒙的,须臾,风一吹,烟又散了。
四周皆是欢呼声,有人在说话,但根本辨别不清在说什么,热热闹闹的,比除夕夜还要喜庆,军医苑的学徒们也忍不住走出去凑热闹。
“我们铁骑军一来就打了三场胜仗,还是我们的士兵更厉害。”
“不,不是咱们的士兵厉害,而是咱们太子殿下运筹帷幄,一来便将流匪打得满地找牙。”
“对对对,多亏太子殿下的英明决策!”
……
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火火只觉得他们很可怕,它被鞭炮声吓得身体瑟瑟发抖,哆嗦藏进郁娘的怀里,郁娘摸着它的脑袋,笑着安抚它。
鞭炮声持续许久才渐渐消下去,炉子里的药也快熬好了,郁娘继续撤掉木柴,只余一点星灰。
孟妇人嗑着瓜子,缓步走了过来:“这煮的什么药,闻着就苦。”
郁娘:“这是给殿下煮的药。”
“哦,难怪这么苦呢。裴老先生他们往日里事务繁忙,又是男人,做事没那么细致,每次给殿下抓的药都苦死了,也不加点红枣调味。”
郁娘记忆里南廷玉喝药时,确实眉头会紧皱,脸色瞧着不怎么好。
“这里有把红枣,你给殿下加上,去去苦味。”说着,孟妇人将一兜枣子放到炉子跟前。
郁娘看着红枣,犹疑道:“红枣会不会坏药性?”
“红枣是调味补血的,哪里会坏药性。”孟妇人又咧嘴笑道,“我这可是为你好,你别不识好人心。”
郁娘沉默一瞬,轻轻道了谢,捻起三四颗红枣放入炉中。
孟妇人见到红枣入炉,眼角一撇,嗑着瓜子施施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