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但我想,瞻王这是在下逐客令吧,说不定是瞻王有了心仪的美人儿,却不好开口让我离开,如果我继续不知廉耻地待在王府里,会招人不待见的吧算了,还是收拾包袱辞别吧——当然不是现在,过一两天。不是舍不得锦衣玉食,只是这么突然跟瞻王辞别,怕人以为我是在赌气。我不奢求什么,一年前我跟他胡诌说“情深缘浅”缘浅是实在有的,只是情深的只有我一人,我曾想过,即便是十万年前他为了救我而葬身噬海,大概也是出于他不愿再次见到“杏妖”魂飞魄散吧。我真的不敢奢求什么,有些事,我甚至在脑海里想想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找了他十万年,知道他下世为人而且混得风生水起,我就满足了。
我抬头看了看王府的晴天,心想着也该回去了——大白鹅找了个老婆,孵了一窝小肥鹅还没人照顾呢。
这一天他都是冷冷的,不跟我说话,就像在魔界的那时候。下人们察言观色,做事也都格外小心翼翼。
第二天吃中饭的时候,我端着饭碗用筷子轻轻戳着饭粒,斟酌了许久方跟他说“在王府打扰了王爷这么长时间,我也该告辞了,道长也回了道观”
他没看我一眼,淡淡应了声嗯,还说给我备一辆马车,让我在府里挑些喜欢的东西带走。我谢过王爷,没什么特别喜欢的,特别喜欢的也我也带不走,还是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吧。瞻王让我明早再走,说是这样白天赶路的时间能多些,不仓促,也相对安全。
日光昏薄之时我回了房收拾包袱,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觉几乎一切东西都不是我的,我没什么需要带走的。换回自己的衣裳,把泥人儿和埙用布包成了个小包裹,心想着我除了身上的肉肉是吃王爷家的饭菜长出来的——肉总不可能割下来留在王府吧,我这也算是“净身出户”了!忽然,有人站在我身后动了动我的发髻,薄薄的酒气悠悠传来。房里没点灯,我急忙转身,王爷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我,在昏暗的光线中看起来有几分阴寒。我开口道“王”“真的要走么?”他蓦地问我。我还未来得及点头,他又问“可以不走么?”我怔在原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兀自伸出手碰了碰头发,不自意会摸到一支微凉的木头发簪,我拿了下来。这是他刚刚帮我簪上去的吧?木头做的,样式也很简单,甚至粗糙得拿起来有些剌手。送簪子可是正妻范儿啊,他到底知不知道送簪子的含义!我还在仔细端详手里的木簪,头顶突然传来他稍带愠怒的声音“本王在问你话!”
“啊?”==
他蹙眉看着我,突然叹了口气“可以不走么?”
我迎向他的目光,那一回在弱水河底所见到的情形如今再次残忍地浮现,我静静问他“王爷,你知道我是谁么?”
“杏若。”他道,似乎奇怪我会这么问。
我稍稍移开目光“我没有理由留下来——”
“你没有,可本王有!”他眸色有些阴沉,突然一手扣着我的后颈,一手圈着我,长腿逼近,吻带着薄薄的酒气在我口中散开良久,他将已经懵掉了的我搂紧在怀里,我离他的心脏很近很近。他在我头顶柔声说“不要走了好不好?别回道观,别继续云游四海招摇撞骗,跟着我,我养你一辈子。”
跟着我跟着我跟着我
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想着他刚刚说的话,渐渐地红了脸颊,红了眼眶,红了嘴唇我埋头在他怀里鬼哭狼嚎的时候,他一下一下地替我拍背顺气,笑我“你怎么这么爱哭?”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我哭得使不上力,却还是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脊背,我等了多少年我等了多少年
“好好好,怪我”他一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却还是纵着我的“无理取闹”
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哭得全身都热乎乎的,木簪被我攥在手里都要拧出水来了。我退离他的怀抱,他笑着用袖子给我擦着脸上的泪痕,我忽然记起我现在的身份,于是抬起头,蓦地道“不行!我还是得回山上!”
他僵了一僵,脸黑了大半“你妄想!”
“不回去,我怎么还俗啊?!你刚刚在非礼出家人你知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