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从车厢底拖了出来。
江瑀从怀中取出一粒红丸,喂他服下,这是淮瑾给他用来保命的。
场中黑衣人见势不好,边打边撤,灰衣人见暗卫能应对,收了剑一言不发的走到江瑀身前,他检查了一遍乔希的伤,又探向乔希的手腕。
虽然他刚刚帮了自己,但江瑀为防有诈,手中依然紧紧握着剑柄。
“没救。”灰衣人扔下一句话,看了眼他握剑的手,就欲起身离去。
江瑀眼眶通红,急声道:“大侠,他服了秘药,脉象可能有异,劳烦您再看看。”
灰衣人隔着薄绸,说:“先解了秘药,你刚刚喂给他的药若是还有,可能有些希望。”
江瑀听着这声音,觉得有些熟悉,但此时也想不了太多,他连忙从荷包里取出解药,给乔希吃下,吩咐人立即送他回府医治。
他转身对灰衣人说:“多谢大侠拔刀相助,请问您如何称呼?”
灰衣人凝视江瑀一会儿,声色冷冽:“你砍了我的海棠花,来日再找你算账。”
*
淮瑾坐在座位上,执笔间衣袖微动,鼻尖隐有竹香,南境征战的荣王稳操胜券,率军直逼南诏国都。
户部陈祥及其党羽为了清账保命,对军饷无比上心,朝中乱象逐渐理清。
等秋祭过后,他就有更多时间和江瑀在一起。
想到小安子早上送来的信,他眼角眉梢都是喜色,江瑀不再瞒着和他的关系,愿意透露给江束知道,那江束那边也不用担心了。
殿门传来开合声,小太监疾步入内:“启禀王爷,王府来人,说江公子在东街遭遇刺杀,派他来问丹药还有没有。”
“他有无大碍?可有受伤?”淮瑾骤然起身,手中的杯盏落在桌案上,润湿了明黄绸面的折子。
小太监道:“来人只说需要丹药。”
淮瑾脸色发白,快步往殿外走去:“快去备马。”
他吓得手脚不住颤抖,保元丹他只有三枚,取功力的时候给江瑀用了一枚,江瑀装病又用了一枚,仅剩的那枚也让江瑀贴身收着。
这是受了多重的伤,怎会还需要呢?
*
“你今日倒是乖顺?”
淮琅指尖抚着江束的脸,犹如白瓷的肌肤让他着迷,冷冰冰的眸色越看越喜欢。
他想起后妃撒娇哭泣时的眸子。
这双眼若是淌着泪,肯定更好看。
江束垂眸念着书,嗓音清润如玉石,手中书他念完即过,完全不知道写着什么。
他在想进宫前兄长送来的信件,哥哥说他喜欢男子,与淮瑾情投意合,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羞窘之意。
无不表明这信是他自愿写的,没人强迫他。
江束暗中联系舅舅顾灿入京,本想给这兄弟二人一个教训,事情都安排好了。
只等见了江瑀就开始实施,完事后带着兄长远走高飞,隐居乡野。
可现在只能暂且将这计划搁置。
淮琅指尖沿着江束的眉宇缓缓向下,白皙的面颊,微翘的鼻尖,一张一合的唇角。
他眸中闪过一抹调戏之色,将纤长的手指抵入唇齿。
淮琅因此动作萌生出一种奇异的心理,他觉得自己似是正在进入对方,这个想法让他疯狂,呼吸渐渐沉了些许。
念书声暂停,江束含着指,神色依然不变。
他眸子微微眯了眯,别人可以先不管。
但这个人必须得教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