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杀了叶拕,是他当着吴尧的面肆意羞辱自己。
让他赤条条的和别人共处一室,还有脸说喜欢。
畜生不如的狗东西,还巴望日久生情。
心疼他,下辈子再说吧,简直痴心妄想。
江瑀胸口起伏不定,急促的步伐蓦地停了下来。
他站在大街上,指尖有些颤抖,强迫自己一遍遍的回想那些让他气得心口疼的事。
缓了许久,他心情才平复了一些,重新往码头走去。
他独自一人走在前面,一直到上了船,进了房间内,都不曾摘下帷帽。
哭对于他来说有些困难,得花时间再酝酿一下泪意。
无论是糕点还是被锤的小姑娘,他做那些事确实存着误导淮瑾的心思,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效了。
他从小习武,实在厌恶自己现在弱不禁风的身体,毫无反抗能力的日子他过够了。
修复筋脉的药,他必须拿到手。
江瑀坐在床沿,像一个等待被掀盖头的姑娘。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恶心,泪终于顺理成章的落了下来。
淮瑾呼吸都顿住了,什么狗屁目的都随着手中帷帽一起被他丢在地上。
他觉得自己错的离谱,江瑀这样的性子,若不是真伤心了,怎会轻易落泪。
除了之前梦魇时,他从未见他哭过,今日却被自己弄哭了两次。
他不知所措的蹲在江瑀身前,抬手擦着他脸上的泪:“师兄,对不起,我错了……”
江瑀别开脸:“师弟慧眼如炬,向来将人心看得透彻,又怎么会有错呢。”
淮瑾心都漏跳了一瞬,他趴在江瑀的腿上,抱着他的腰,犹豫了许久,说:
“我去信京中,让李济安带药过来,师兄别生气了。”
江瑀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声音依旧冷冷的:“无所谓了,如今你身边高手如云,又不需要我保护,我练武做什么,以后定王殿下多多关照就行了。”
他声音温润,如清泉击石,让淮瑾想起以前在山谷的时候。
那时他为了江瑀能对他更好一点,常常以弱示人,将自己伪装成被人忽视遗忘、人畜无害的样子。
江瑀曾说,他练不成武也没关系,他会一辈子保护自己。
他把这句话当做厮守终生的承诺,兴奋得整夜都睡不着,将人药晕了,搂着人亲了一晚上。
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他不喜欢江瑀缺乏活力的温吞模样。
可不管江瑀是何模样,他都放不开手。
他对谁都可以狠得下心来,可唯独对江瑀,他始终抱着他能回心转意,与自己琴瑟和鸣的希望。
淮瑾闭着双眸,茫然地将头埋在江瑀的膝上:“师兄,我只要你。”
听得此话,江瑀眼中浮出怜悯神色,就算淮瑾是真的喜欢他,但幼年经历已经成了他无法克服的梦魇。
他做不到心安理得的跟他在一起,每次控制不住,与他一起共同沉沦在欲望的深渊时,他心中遭受的折磨没人知晓。
江瑀抬手轻抚着淮瑾的乌发。
这动作似是某种无声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