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到裴府那条巷口,就寸步难行。
从巷口到巷尾人潮涌动。
沈昭和谢屿衡翻身下马。
围堵的百姓们见着身着官服的沈昭和谢屿衡,都露出愤恨的神色。
“你们这些畜生,还我儿的命,你们还我儿的命!”
一位身着缟素的老妪,对着沈昭和谢屿衡冲了过来。
立马有京中营的将士们上前挡在老妪身前。
老妪对着将士冷淬一口。
“你们这群吸人血吃人肉的畜生,我们这些穷苦百姓们将养着你们,年年纳税供你们吃喝,你们又是如何对待我们的。
我儿还未成婚,他年仅十六,在工部做匠人,呜呜……他死的那日正是他十六岁的生辰,老婆子我在家中给他煮了红鸡蛋。”
老妪紧揪着自己的领口痛苦地悲鸣。
“他前几日就在我耳边念叨,终于可以吃红鸡蛋了,都怪我……都怪我那日明明早早就煮好了红鸡蛋,没有事先给他吃,而是想着等他做工回来,在让他好好吃。”
“都怪我啊……让狗子连口红鸡蛋都没吃上就走了……”
老妪一双哭肿的双眸,仇视地看着沈昭和谢屿衡。
“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畜生,骂你畜生都是对畜生的侮辱。”
“你们同贼人勾结,害平民百姓性命,你们都该死同那个姓裴的一样都该死!”
“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
随着老妪的喊声越来越凄厉。
引起民愤。
“狗日的当官的,他们不顾及咱们的性命,咱们干嘛还要恭敬他们,来一个杀一个,为了活命,给他们拼了!大家伙儿法不责众,为了活命拼了。”
人群之中有人高声呐喊。
随着此人话一出,百姓们群情激昂。
他们振臂高呼,“法不责众,杀啊,为了冤死的家人复仇,为了活命将这些当官的都给杀了。”
人群朝着沈昭和谢屿衡的位置涌来。
沈昭面对此情此景只有心寒和悲痛。
京中营的将士们将沈昭和谢屿衡护在最里面。
沈昭推开身前护着她的将士。
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人群的最前面。
她抽出腰间佩剑,横在身前。
眼神凌厉地扫过冲上来的百姓们,厉声喝道:“五年前南楚水患,是谁冲到前线拯救被洪水困住的百姓,是谁不眠不休累瘫在洪水之中险些丧命,又是谁捐出万贯家财给百姓们安置住所提供衣食。
四年前是谁挨家走访,为百姓们送去过节的猪肉和米粮,是谁拿着自个儿俸禄贴补穷苦百姓之家,又是谁帮扶孤苦无依的老者和小儿。
三年前是谁每月布施米粥,是谁在寒冬腊月在城郊施衣赠药,又是谁请大夫义诊同大夫们长居城郊外,连除夕都是在城外度过。
两年前是谁在一个个村落修建学堂,为寒门学子提供笔墨纸砚,为吃不上饭的学子们提供餐食。
一年前是谁拖着病体将举府米粮全部捐出,靠着勒紧裤腰带与受灾的百姓们一同度过灾年的。
难道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沈昭掷地有声地说着,“难道你们这些人中都没有受过裴大人恩惠的人吗?都忘记了裴大人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了。
事情还尚未明朗,裴大人是否有罪还没有定夺,你们这些受过他恩惠的人,就提前给他定了死罪!
敢问你们良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