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揉揉脑袋,轻轻哼了声,“嘶~好痛!”头仿佛千斤重,一动便晕得难受。牧歌挣扎着爬起,掀起白色纱帐看到四面黄泥墙,心头募地一惊,这不是南吴山庄的房间!神志登时清醒了几分,跳下床猛地一个踉跄撞上桌边木椅滚翻在地。牧歌抹了把脸,吐去口中黄尘,低声骂道:“你爷爷的,莫不是穿越到了黄土高坡!”
爬起身拍去身上黄土,跌跌撞撞往门口走去。
牧歌扒上门把手,甩了甩脑袋,头重脚轻的感觉真是不爽,今后再是郁闷也不该借酒浇愁。
拉开房门,一阵风沙卷来,逼得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退回到房中。
牧歌眨眨眼,擦去眼角溢出的眼泪,呆呆地站立片刻,忽的抬起手往自己脸上拍去,“疼!不是做梦。”
牧歌走到窗边,伸出手指戳破窗户纸,踮起脚往远处望去,除了一望无际的黄沙再看不见任何颜色,心下大惊,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不由地回想起那日所作的梦,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茫茫荒原,脚下踩着的只有软软的细沙,偶尔能踩中几株枯草,每次都在见到一抹绿色时莫名地回到原处,想大声呼喊却发现喉咙里塞满了棉絮。
梦境莫非成真了!牧歌浑身泛起一阵凉意,尤其是想到当日在梦中见到的那一张张银色面具,更是不由自已地开始发抖。这里不冷,确切地说还有些热,远处沙丘上的空气似乎在慢慢凝固。但是牧歌却觉得冷,几乎是从头冷到脚。
或许是梦,依旧在做梦!牧歌不断地在心中安慰自己。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环视一圈,跑回到床边,抽出龙吟剑从纱帐上割下一块将脸包住,再次拉开房门。
牧歌深吸一口气,抬脚跨了出去,黄沙细细的、软软的,一踩便陷下去一个脚印。
房子越来越远,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风吹过,脚印渐渐变淡直到消失。
抬头,终于看到了另外一种颜色,生命的颜色。黄沙遮不去湛蓝,望着天,耳畔似乎回荡起叮叮咚咚的泉水声。牧歌舔了舔嘴唇,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走着。或许穿过这片沙丘就能看见绿叶,看见鲜花,看见湖水。
日头渐升,脚下的沙子似乎越来越热,渐渐地有些烫了。
牧歌弯下腰将手拄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嘴唇很干,汗珠顺着额头、眉毛、鼻尖滴落到嘴唇上,咸咸的,好想喝水!
抬眼往远处望去,依旧只是连绵不绝的黄色沙丘,竟连一根枯草都没有!牧歌心慌了,从未像今日这般心慌。周围的沙丘就像一只只沉睡的猛兽,随时都有可能兽性大发,到那时或许连骨头都会被啃噬得一干二净。
牧歌猛地转身回头望去,房子已经消失在一片黄色中,心陡然间一颤,发疯似地沿着脚印往回跑去。
“脚印呢?!脚印呢!”牧歌睁大双眼紧紧地盯着沙面,额头细汗一滴滴滚落。
“脚印没了!”全身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空,跌跌撞撞地走去,是东、是南、是西还是北早已分不清楚,走,只知拼了命地往前走。
日上中天,身上水分似已蒸发殆尽,牧歌软软地倒到地上,透过沙面升腾而起的热气,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团影子缓缓朝这边走来,伸出手,拼命地将手伸出,“千魂,千魂……”
冷靖翻身跳下驼背,快步冲上前抱起牧歌,解下腰间挂着的牛皮水壶,将水缓缓注入牧歌嘴中。
许久,牧歌终于睁开了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不再那么苍白,缓缓启唇道:“冷靖?”
冷靖淡淡地笑,“醒了。”
牧歌低头一看,猛地吓了一跳,不禁失声低呼,“啊~”
“莫怕,只是骆驼,在此处它的作用可大了。”冷靖圈住牧歌,轻轻一笑。
牧歌抱住驼峰,扭了扭腰,红着脸将身体靠上驼峰。二人的姿势太过暧昧,当真有些不习惯。
冷靖微微一愣,目光骤然间变得黯淡无比,松开手笑笑,“可要抱紧了。”
“嗯。”牧歌轻轻应了声,满腹疑问,昨夜不是在南吴山庄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来到这么个尿不拉屎的地方,又为什么会遇上冷靖?
骆驼走得极慢,步履平稳。牧歌趴在驼背上,身子跟着骆驼行进的节奏微微起伏着,心道:“骑骆驼或许比骑马舒服多了。”一时间竟忘记了骆驼会跑,马也是会走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牧歌回过头问。
“西原。”冷靖淡淡回道。
“西原?”牧歌募地一惊,仔细想了想,呼吸陡然间一窒,转头盯着冷靖目光炯炯,“是你带我来的?”
冷靖静静地凝注着她,许久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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