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终韵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五年后的北伐

    那日一场轩然大波，在余韵澎湃之后，终于被压灭无形。首先是皇帝陛下的三道圣旨，竟然真的被内阁顶了回去。杨鸿渐叩阙三日，与皇帝陛下几番长谈，赢了个“硬骨头”的美名；而三道旨意，也全部无疾而终。

    至于那差一步几乎登上大赵第二人宝位的高洪飞高大人，也在事发之后的第三天，以宿疾为由，主动上表请求辞官；不准，令暂回江东。

    再有就是史刚指楚大学士为女身的事情。事实俱在，百官作证，楚大学士如假包换男儿之体：史刚这便算是污蔑朝官；而他又不是御史等言官，只御前失仪便足可论斩！史刚大人在狱中关了足足十天——可事情的最终却是皇帝陛下怜他清廉刚直，免了追究，轻轻释放。

    而楚大学士，据说经过那天的冲撞，病体转重，终日关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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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近初夏的天气，屋子里却笼着火盆，门窗关得紧，热气蒸得人汗水滴答地流。可是房间里面的几个人却都是浑不在意，安坐的从容，侍立的恭顺。

    楚歌身上拥着被，倚软枕靠在床头，脸上却是一丝汗也没有，只安静地抿着唇垂着眼听着那几人交谈。

    帘栊挑起，却是许久没见的流丹姑娘，捧上几盏冰镇梅子汤来，放在几人面前，“屋子里不能见风，还请各位大人见谅。”说着又回身从银提盒里端了热气腾腾的药汤，过来扶楚歌坐好。

    楚歌看看那几人的美味冰点，又看看自己的苦涩药汤，微微紧了紧眉，轻叹一声。

    “小侯爷叹什么？若不是日常里不小心，那天祛寒毒之后又马上沾了凉，到底害寒毒发散——又怎么会这样？！”流丹竖起了眉，怨怪地开口，“不要流丹在身边服侍，却又弄成这个样子……”到这里却再说不下去，眼眶中微微地红了。

    “流丹丫头，你这是在责怪李戊亦陌他们照顾不周么？”一个带着几分魅惑笑意的声音响起，“还是在怪我离了你们小侯爷的身边？”

    “流丹怎么敢责怪谢都指挥使，”流丹强笑回头，“李戊亦陌他们也没有什么错——”

    “是，都是我的错罢。”楚歌低低接口。众人便都笑起来，屋中的气氛也随之一松。

    “听说武都督会跟着御驾一同离开是么？”流丹也知道此情此景不是悲伤的时候，便马上转了话题，向端坐在一边的武青问道。

    “是例行换防。”武青沉声回答，眸光灼灼注目在楚歌身上，“本来应该是夏末才会进行的，可陛下说不如趁着送御驾还京，便索性将长天军换防淮南，也算顺路了。”

    楚歌尴尬地回望他一眼——在流丹说话的空档，谢聆春已经极顺手地接了她手中药碗，人也挪到了楚歌身边，摆好架势要喂药了。

    “换防淮南么？”谢聆春一边将手中汤匙递到楚歌唇边，堵住了她到了嘴边的拒绝的话；一边一本正经地接上武青的话茬，“这般布局……果然是心志高大，计谋长远。”

    武青蹙蹙眉，没有开口，但目光中却可见是对他这话一幅心有戚戚的模样。

    流丹被谢聆春挤开位置，有些不知所措，便左右看看，忍不住好奇道：“谢都指挥使为什么这样说？”她从帮助楚歌建立自己的势力以来，明里暗里接受过谢聆春许多指点，早将对方当成半个师傅来看，有了疑惑便自然地问出口。

    谢聆春并不转头，温柔的目光都落在手中药碗和面前的楚歌身上，“看不出么？这军队的安置便如棋手布局：武都督如今的长天军，虽然是新建，暂时还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可纪律严明，士气如虹；如今又有二十万名数，已堪称我大赵第一流精锐——将其放在淮南，用意何在，倒也不妨一猜？”

    他说到这里，才略回一回眸，那目光从流丹、李戊亦陌几人脸上一晃而过，明显是要他们几人都来猜上一猜。

    流丹望着毫不忌讳与楚歌亲昵相处的谢都指挥使大人，发一会儿呆，才摇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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