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水面扑去。“啪”地一声,水花四溅,引得玩童们好一阵哄笑。
这时,一个身板精瘦的玩童,“嘿嘿”偷笑一声,“唰”地下扎入水里,迅速向那个黑黑壮壮的玩童潜游过去。而那黑黑壮壮的玩童,正在摸着被拍得红红的胸膛,呲牙裂嘴地吸着凉气,还没有缓过神来,那会想到危险又降临头上。只觉得脚一紧,“咕咚、咕咚”被拽下水里。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黑黑壮壮的玩童呛了几口水,好不容易挣出水面,黑黑的小脸已变得喀白。
待缓过气来,在一众玩童的哄笑声中,两眼红红的四处一张,望见正一脸坏笑的精瘦玩童,黑黑壮壮的玩童气急败坏地大骂:“好呀!水生,你这个龟儿子,敢整老子喝水,非收拾你这个狗日的不可。”边骂边奋力地用两手划着水向被叫作水生的精瘦玩童扑去。
见那黑黑壮壮的玩童气势汹汹扑来,水生一个转身机灵地游了开去,踩着假水,在不远处,水生对扑了空地黑黑壮壮的玩童逗弄道:“哈哈!土牛,来呀!再喝两口水给大伙瞧瞧。”
被叫作土牛的黑黑壮壮的玩童,扑腾地追逐灵巧的水生,尽管使足了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无法追上水生。眼看这样不行,土牛干脆停下来不追了,扯着嗓子吼道:“你这个龟儿子,有种的话,我们上岸较量较量?”
“上岸门都没有,有本事我们在水里试试,不敢的就是他妈的龟儿子。”水生故意急将道。
“哪个不敢?有种就不要跑。”土牛边说边冲向水生。
小山塘里又是一场混乱,传出阵阵辟辟啪啪地击水声和玩童们毫无顾忌的嘻笑声,在群山中飘荡着,久久不愿散去。为平时宁静的小山村,带来阵阵生机与活力。
夕阳西沉,憋了一冬的玩童们,似乎感觉不到春水的凉意和时间的流逝,还在你追我打,玩得不亦乐乎。
“禾——雨,快——回来!吃——饭——啦!”远处传来声声呼唤。
一个约十来岁的玩童,明显是这群玩童的头推了推旁边一个五六岁的玩童“禾雨!你妈叫你啦!”叫做禾雨的玩童愣了下问道:“猛子哥,你喊我?”猛子:“你妈叫你回家吃饭。”禾雨方才回过神来:“完啦!我爸回来了。”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手忙脚乱地爬上岸,抓起裤子,就往外冲,刚跑两步,又回过头,以意犹未尽的口气喊道:“猛子哥,我回去啦,明天还要来哟!”
“要得!快回吧!小心点,不然就要吃你爸的面筋加肉。”猛子答道,接着又对其他玩童大声喊道:“时间晚啦,大家都回家去,免得吃面筋加肉!”
何谓“面筋加肉”?这是黔北山区,长辈教训娃娃的一种手段。在山区,有一种随处可见的低矮灌木,叫黄荆,其枝条细长而柔软,不易断裂。对不听话的娃娃,家里大人随手折来,唰唰几下,就抽得娃娃双脚乱跳,哭爹喊妈。但又不会伤筋动骨,也不会造成内伤。面筋就是指的这黄荆条,抽到身上就是加肉了。
怪不得,这群玩童一听面筋加肉,不知道是水凉,还是害怕,身上马上涌起一阵寒意,浑身不禁哆嗦起来,玩兴全无。赶紧七手八脚地岸上爬,纷纷拣起自己的衣裤,也来不及穿上,光着两片白花花的屁股,一轰而散。
随着玩童们的身影消失,这片绿树翠竹和小山塘又归于平静。仿乎这里从来不曾有人来过。只有那微微泛着涟漪的水面和塘岸上的水迹,证明着刚才的喧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