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讯台位于地牢的中央位置,其实是一个高约一丈左右的平台,大概有五六丈宽阔,上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有薄如蝉翼明晃晃闪眼的,也有厚重生锈染着黑色可疑痕迹的,让人心里毛骨悚然。刑讯台上还有两个人被捆着,不,其实是一只黑羚羊和一只朱雀,皆被精铁捆锁得紧紧的,倒悬在半空之中,双目紧闭陷入在昏迷当中,他们身上正一滴一滴的落下血来,落入身下的木桶当中,一只半满,一只刚刚覆盖了桶面。
青离头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住,浓重的血腥气和酒气参杂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是煞白煞白的。
扫尘认出都是他这一百年内捉回来的妖,黑羚羊是为了护崽而受惊踢伤凡人,所以当初判定监管一百五十年,朱雀则是生性贪吃,偷吃了神女峰上的灵芝草,当初判定监管一百年,说起来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妖孽,此刻却都是奄奄一息。他心头火起,反手又是给木然的同松重重一掌,将他打得匍匐在地,一时间爬不起来,嘴巴处缓缓溢出血来。
扫霜手紧紧握成拳,对着那几个唯唯索索的弟子喝到:“还不快解下来,好生医治!”
那几个弟子忙簇拥上前,解开铁链的解铁链,拿药的拿药,挪开木桶的挪开木桶,忙作一团。
青离瞥过刑讯台一角还放着两个满满的血桶,皱眉问道:“弄这么多血干什么?”
方才的了安扑通跪倒在地,说不出来话,扫尘见状要踢他,他才带着哭腔结结巴巴说道:“同松,同松师伯命我们拿去,拿去浇花。”
拿妖血浇花?!
扫霜和扫尘只觉得全身一寒,这是亘古未有的事情,简直可以入邪魔传,传出去只怕清华宫就声名狼藉了,两人不由得又羞又怒。青离脑中纷乱如麻,却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在钱塘江梅林时候,遇到的九幽种子,似乎也是这样怪异绝伦。
扫尘呆了一呆,醒过来之后,暴躁的又上前重重的踢了同松一脚,同松却神情倔强的一言不发,眼神颇为桀骜不驯。
松鼠精唐氏呜呜呜的哭起来,两只爪子捂住眼睛,清凌凌的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来,青离怜惜的抚摸着她的皮毛,手指小心的避开它的伤口,心中翻江倒海。
扫霜冷冷的对着同松和同梧道:“你们身为师叔,却带着师侄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先去戒律堂走一趟吧。”
清华宫戒律堂由流光师祖一辈的长老执掌,只有触犯门规的大恶之徒才会送到那里,一般犯错的都是直接由各自的师父处罚。若是被戒律堂认定有罪加以处罚,轻则罢黜一身功力,重则当场诛杀,最重要的事情是从此声名尽毁,受尽唾骂,既便是活着也生不如死。
同梧颇有些悔惧的跪在地上:“弟子知道错了,弟子并没有想做什么,弟子只是......”
同松簸箕坐在地上,冷淡不屑的说道:“他只不过没有阻止我罢了。两位师叔,师侄并没有错,不怕去戒律堂走一趟。同梧师弟还请三师叔处罚吧,不然这三门中可就只有二师叔的心爱弟子可以接管清华宫了。”
扫尘气得发抖:“枉我还为你求情,你居然敢在师叔面前挑拨离间,还口出妄言污蔑你二师叔,你怎么这么浑?!”
同松怜悯的看着扫尘:“三师叔,我知道你看起来脾气暴躁,其实心地仁厚。可是有些事情,你是想不到的。有些人看起来面慈心软,其实是心怀狡诈之徒。”
扫霜眼中寒光闪过:“同松师侄,你且莫怒。不止是你要去戒律堂走一趟,便是我们这些做师父师叔的也得走一趟,是我们失德这才教出你这样毫无仁善之心的败类。”
扫尘见他动气忙道:“二师兄,你莫要犯糊涂,何必与他斗气,明日便是簪花大会......”
同松冷笑:“三师叔,你莫要老实的中计,他这是想拉我师父下水呢,哼”
扫尘重重一脚踢在他肩膀上,又将他踢倒在地:“闭上你的臭嘴!”
扫霜冷冷不语,显然是十分动怒。场中清华宫弟子都半石化状,不敢丝毫动弹,连大气都不敢喘。
青离叹息一声,抱着松鼠精唐氏上前劝道:“一宫之中上千个弟子,难免有不肖之徒。何必为了他一人的胡言乱语,而耽误了簪花大会。这两个人我看两位门主斟酌着处置也就算了,罪有轻重主次,不用一概而论。那戒律堂不开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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