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恪礼沉默不语,山谷中是一片悠长的寂静。
天地间的第一缕晨曦穿过渺远的东海上空,穿透层层流云,轻柔地射进梅花山的密林,金黄色的阳光均匀地洒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无分彼此。
翠菡萏只觉得心底一点点变得坚硬,眼神中闪过决绝的光芒,口气却极为温柔体贴:“四郎,这么多年,我终于想明白是我错了。你这样对我,我绝无怨尤。可否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你让他们走吧,何必再牵连无辜的人进来。再说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她侧着脸看着敖恪礼,脸上似羞涩又似欢喜,薄薄地染着红晕.
青离扶着刚刚苏醒的华落,极为紧张的侧耳听着他们的交谈。这种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别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一声糯软的四郎让敖恪礼几欲落泪,犹豫半响他脸上依然很是踌躇为难,却将话讲得极为婉转:“他们破了我的乾坤方寸术,又知道了此间的事情,轻纵出去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华落的手猛的一抖,眼中划过一丝后悔和懊恼。青离眼皮一跳,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
翠菡萏闻言又是一笑,脸上极为骄傲地说道:“你的乾坤方寸术是我破的。这么些年它早就威力大减了,八百年前就可以破掉,不过是我不愿意出来罢了。你施法时候在西侧留了封印可对。以水土为媒供养封印,这些年封印里面蕴含的水渐渐被我吸干,早就不成气候了。若不是封印早有松动,那次她也不会被天雷击中就误打误撞的进来。”
敖恪礼见她脸上又是自得又是伤楚,却对自己毫无怨言,只是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深情的看着自己,只觉得心底泛起的那苦涩能将自己淹死,不由得闭眼,却依然低低地说了一声不行。
翠菡萏微笑的脸僵了片刻,又融融展开:“四郎,怎么现在求你这点事情也不肯答应。日后,你要求我的事情可也不止一桩。”
敖恪礼一愣,微微皱眉。
“你莫忘了,他当初被贬下凡尘,被刻意的抹去所有痕迹,又锁住九成九的灵气,如果不是我偷偷在他的三魂七魄中放了一朵莲花,就算是天帝老儿也认不得他了。要不然,为何这么多年你总是带各种各样的人来这里了,还不是因为,只有我才能认出他么。再说,如果你找到他,没有我你翻不了案子。”翠菡萏仪态慵懒,可话里却带了一丝丝威胁。
“你为何偏偏要护住他们?”敖恪礼越发狐疑。
翠菡萏神色惨然:“因为我和她打赌输了。”
“打赌?”
翠菡萏缓缓点头:“是,打赌。那小姑娘刚刚进来时候,我和她打赌,打赌这世界上并没有一个好男人,赌她绝没有人来救她。结果我输了。”
一颗眼泪从翠菡萏的眼角滑落,迅速的被风干。她脸上露出既迷茫而绝望的神情。
敖恪礼便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揉搓了一下,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翠菡萏仰头望着清晨的天空,那一抹高远的青色,凄然说道:“我见到了一个好男子,肯为自己的心上人孤注一掷,竟然愿意用天魔裂体之术,来破你的乾坤方寸术。若不是使用天魔裂体术,他又怎么会沦落成这样。所以,我助了他一臂之力。”
青离的热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华落手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她的胸口,除了撕心裂肺的悲伤外,还有一点异样的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滋长,那么迅猛无匹,生长得那么快让她措手不及去思量,那是什么。
华落看着她,眼中满是痛惜:“莫哭,莫哭。”
敖恪礼动容。
翠菡萏眼中满是泪嘴角却含着笑:“我盼望着他们能走过这次难关,盼望着他们还有机会去各处看看风景。你就成全他们不好么?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我让他们发下重誓可好,让他们发誓绝不泄漏,若有违背则天地不容神形俱灭。”
敖恪礼凝眸注视着她,这是她第一次开口求他,为了一对素不相识的情侣,为了让他们还有机会去天下看看,而她却清清楚楚知道,自己绝不会放她出去。他不由得心如刀绞,终于点头:“若是他们肯发誓允诺,向任意一人泄漏此事,则二人都要神形据灭永不超生。我可以放了他们。”
翠菡萏温柔一笑:“我知道,你并不愿意滥杀无辜。”
敖恪礼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又对华落和青离淡淡的说道:“不是我鬼鬼祟祟有所图谋,实在是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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