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处在静止状态,大地浮在虚空中,一动不动,在离它近的地方,还有其余几块陆地,面积都很广大,但是相互之间没有任何位移。
卢瑟顺着发丝上的光芒指引,终于在陆地上停了下来,这是陆地上的一块岩石,在岩石最高处,一个女子跪坐。卢瑟的到来,并没有让她感觉惊讶,她只是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似乎正在祈祷。
“一位姓姬的老先生托我来问一句话。”卢瑟没有时间去寒喧,他伸出手指,将那根发丝给她看:“他问你恨不恨他。”
这女子抬起头来,目光波动了一下,她怔怔地看着那发丝,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他还好么?”女子慢慢地道:“与我说说他如今的情形吧。”
“抱歉,外边情形紧急,我没有太多时间,你只说恨不恨他,我便要设法离开了。”
“你只管放心,这是废弃的祖神之域,时间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那女子淡淡笑道:“你在这里过上十年,在下界,也不过是一天罢了……”
“这里居住的都是亡者,若是被活人惦记着,便能如同我一般,在这废弃的祖神之域等待被遗忘的时刻,若是被活人彻底遗忘,便会坠入虚空中进入永恒的安眠……你一个活人,能够到得这里,当真是了不起呢。”
听她说到这里的时间与外界时间并不一致,卢瑟的担忧稍稍好了些,他喘了口气,这一路赶来,他也有些累了。
“他不好,如今已经成了一个与世隔绝只存在于自己的回忆与记忆中的人。”想起那个老翁,卢瑟口中自然毫不留情:“在他心中,只有自己曾经的记忆,却对还活着的人生死毫不顾惜。他受着棘木族的供养,在棘木族处于生死之间时,他却不闻不问……”
卢瑟说到此处,想起白发老翁曾经在枯木的逼迫之中助过自己,那时他显得通情达理,心中不由得有些迟疑。
到底哪一面,才是那位白发老翁的真实面目呢?
他没有因此改口,只是又将老翁曾助他一臂之力的事情说了:“我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成千上万人的性命,他不放在心中,却要管这一件小小的闲事。我虽是受益之人,却不能为此便改变对他的看法。”
那女子闻言半晌无语,也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在这里的枯坐让她已经失去了过去的灵敏,还是她真正在思考问题。
“你知道,我是死者,只存在于过去与回忆之中的死者。”许久之后,那女子这才疲乏地道:“只有依托于祖神之域,我们才能继续存在下去……但是祖神已经有许多年未曾回应过我们,就连祖神之星,如今也分崩离析……”
“只有借着若木,神裔才能得到祖神的恩泽,如今祖神已经消失,神星正在崩裂,神裔已经失去了力量之源……你明白么,今天他们的战斗,没有任何意义,在我和他的眼中,这只是早十年与晚十年的区别,而十年,对于寿过八百的他和已经没有时间的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呢?”
“现在死于争斗之中,还可以英勇而死,十年之后,神星彻底崩塌,那个时候神裔的下场才会奇惨无比,这世上,有的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
那女子缓缓说来,声音单调而不带任何情绪,卢瑟只觉得浑身发冷,这是一种心死的感觉。
“我与你们不一样,我不是神裔。”卢瑟道。
“我知道,你若是神裔,便到不得这里。”
“我不会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什么神灵身上,我只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做。如果神灵不能保佑自己,那么就自己保佑自己,如果神星崩塌,那就自己去再找一颗星星……”卢瑟盯着她:“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的,我要走了。”
“大言不惭……”那女子淡淡地说道。
“告诉我怎样出去。”卢瑟懒得与她废话,就象白发老翁一样,这种自以为看透了一切的人,让卢瑟很厌恶,他们表面上是放下了羁绊,实际上他们比谁都陷得深。
“你从来没有进来过,为什么要问出去?”那女子终于正眼瞧他,因为是亡者的缘故,她的眼中并没有代表生机的眼珠,只有空茫茫的一片:“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
卢瑟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话语最为讨厌,他正要继续询问,突然间,一股强大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荡从虚空中传了过来,整个浮空陆地在这震荡中分裂,这块飘浮着的陆地,转瞬间便裂成了七块。一道紫色的雷火出现在遥远的天空之中,那雷火卢瑟并不陌生,正是熵雷,只不过比起他曾在昆吾山看到过的熵雷要强大无数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