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同样也压低了声音,以着一种回忆般的声调讲着话,她在努力营造一种氛围,一种能趁机侵入对方心灵的氛围。
果然,奥斯科因这句话而好奇了,他仅犹豫了一秒钟,就开口问了起来:“怎么,夫人,我可不知您有怎样的过去…您也曾遭遇过莫大的不幸吗?”
“很抱歉,先生…我想您能理解,这是我心灵最深处的秘密,绝不愿意对任何人提及,您的回答只是让我回想其了当时的我,我也曾有那么一刻,陷入绝望的黑暗里……”
琳德夫人讲完这句话之后,欲言又止,这副表情落进奥斯科的眼睛里,他对那未讲出的答案就更渴望了。
“那么,夫人,您是否能告诉我,您是怎么从那绝望的黑暗里脱身出来的?”
奥斯科这样问了一句,琳德夫人却突然抬起了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瞧着他。
“我并没从黑暗中脱身出来,而是选择投身黑暗,从不幸中寻找更不幸的比较,这对我来说,要远比脱身出来容易的多,毕竟从这世界诞生之后,幸福和不幸就是并存的,而哲人也常说:幸福与不幸是要加以比较的。”
当琳德夫人讲着这些对常人来说可能耸人听闻的话语时,她的那张脸突然迸发出了无比的神采,宛如最神圣的布道者,不!在奥斯科的眼种简直如同女神的蜕变一般,他发誓,他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因为一句话,就能这样脱胎换骨,他简直觉得这应该是他最珍惜的梦境,同时,他的眼睛也一眨也不眨的盯这那张荣光堪比女神的面容,生怕错过短暂的一秒。
但是,这种荣光却极为吝啬,或者说,这超脱世俗的美丽原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世界一般,未过几秒,那张脸就黯然失色,退变成凡人般的一张脸。
直到这时,奥斯科才回想起琳德夫人究竟讲了些什么,他的心灵刚刚受到了极大的震颤,丝毫也不觉得琳德夫人的话语有任何可怕的,恰恰相反的是,他现在无比渴望他的欲望能与女神的欲望有所重叠,这是何等一种荣幸?
“这或许会被世人所唾弃,毕竟,绝大多数人向往的是光明,但是,在我深陷入那绝望的黑暗中时,拯救我的偏偏是黑暗,于是,我就只能信仰黑暗,毕竟,这世道对女人来说,总比男人要少些选择,我能救赎我自己,就不能过多的去渴求。”
琳德夫人讲着这句话时,似乎触动了她心灵的最深处,她表情瞧起来是无比的悲伤于无奈,当然,奥斯科瞧不到的是,在这悲伤于无奈之下是究竟隐藏了多可怕的愤怒,那愤怒撕裂了她的心灵,形成一个永不可能痊愈的毁灭深渊。
“我唯一渴求的是,或者说,我始终期盼的是,这诺大的世界,总会诞生一个我的同行者,彼此的慰藉会使得心灵不再背负太多的罪责,当我们一同坠入地狱的黑暗中,即便面对父神的审判,我们仍能讲:我们没其他的选择。”
琳德夫人刻意的去触及了那心灵深处糜烂的疮疤,她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用这种发自心灵的话语去勾起骑士心中最大的怜悯,这种怜悯一旦产生,不过多久,就会转变成囚禁骑士心灵的枷锁。
“您确实需要一个同行者。”奥斯科沉默了良久,突然讲了这样一句话,那堪比女神一般的荣光蒙蔽了他的心灵,使他觉得黑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觉得他与其将自己的那颗心灵奉献给光明的背叛,不如奉献给永不背弃的黑暗。
“您的手,夫人。”奥斯科突然单膝跪在了琳德夫人的身前,一脸的虔诚与狂热。
“噢!您明白您在做着什么选择吗?”琳德夫人大惊失色的问了这么一句,但她的心灵里已经全然是成功的喜悦。
“我从未像现在这么清楚我的选择。”奥斯科仰着头,就静等女神的布施。
“那么,好吧,我不清楚这对您是好是坏,但我还是无比高兴,我也不打算掩饰这一点。”琳德夫人露出了最甜美的微笑,同时,她的右手也伸向了骑士的手掌。
“从这一刻开始,我就为您的意志服务,夫人。”奥斯科起了誓,狂热的吻上了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