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动容之后,就是无尽的感慨。他也完全可以想象老王以后的遭遇,这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功就像沙滩上的一个脚印,一次涨潮,一阵风,就会让这一切消失无踪。
老王最后得到了什么?可能就是几两银子的赏赐。
陈海平起身,拿着酒壶转到老王身边跪下给老王斟酒,老王赶紧拦阻道:“哎哟,少东家,这怎么使得?”
手臂如山,陈海平正容道:“叔,您是我汉家英雄,比之汉骠骑霍大将军亦毫不逊色,我一个毛头小子,能给您斟酒是我无上的荣幸。”
这话让老王手足无措,但很快,他就发现陈海平说的确乎语出至诚。虽然无论如何也生不出一点跟霍去病比比的心思,但仍然热血沸腾。
“好,少东家,我虽不敢跟霍大将军比,但我王某自认也还算个男儿,少东家的这杯酒我喝了!”老王豪气渐露,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了个干净。
陈海平连敬三杯,老王就连喝了三杯。归座之后,陈海平向老王问道:“我叔为什么叫钉子陈呢?”
老王道:“陈老弟昔年用的是两把三尺长的钢钎,专扎倭鬼的心窝,每战必毙敌数十人,全军上下没有不知道的。”
陈海平听完,抓起陈启立的双手轻轻抚mo,叹道:“如此英雄,立下如此功勋,竟为三餐而愁,当真可悲可叹!”
真正可悲可叹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众人,包括老王和陈启立自己都习以为常,不觉得是个什么事。
陈海平感染了每一个人,尤其是陈启立和老王。眼含热泪,陈启立起身跪倒,道:“小人愿为少爷效死命!”
双手扶起陈启立,陈海平叹道:“叔,我说过今生今世不许再跪,但现在我连责备叔这个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顿酒喝的悲壮而痛快!
喝完酒,照例是泡澡堂,陈海平把那一世腐朽没落的生活方式搬到了这里。
论奢华,这里的澡堂当然没法和王家比,但这儿胜在还是一个新奇。一个大屋子里全是炕,只是在中央凹下去,成了一个大水池。
炕烧得热热的,水池里飘荡着一丝丝热气,最新奇的是水池旁边还有一点空地,上方探下来五根细管子。
王元程和王佑礼本对这么多人裸呈相对有些不习惯,但现在晕晕乎乎的,刚才又那么豪气飞扬,所以也就没什么了。何况,这儿的一切都和他们以前的生活迥然不同,很新鲜,感觉也就反而特好。
坐在水池里,王佑礼指着那些探下来的细管,对陈海平问道:“陈兄,那个是干什么的?”
陈海平没有说话,他从水池里站起来,抬脚迈了出去。站到细管下,陈海平抬手在细管上扭了一下,然后就见清亮亮水流了下来。
“这个好啊。”王佑礼赞叹道。
池子的另一侧还有两张搓澡用的木床,在强行给老王搓澡的时候,抚mo着老王身上不下百十道的伤痕,陈海平心中异常难过。
莽莽神州,不知埋没了多少这样的英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