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待的说道:“快说说那梁念生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这第五分铺别看位于南城,位置偏远,却总能遇上大人物来看诊,去的最多的就是刺史府司马江思敬。每次江思敬一来,那穆成青都格外殷勤,亲自侍奉。他说刺史府的户房主事,礼房主事和刑房主事都曾让他看过诊。他还到过刺史府给薛刺史看过诊。”
“什么?”荆子言有些难以置信。
“还有呢,我问他曹参军有没有去过,他说没见过曹参军,也不认识什么曹参军。”柳静颐顿了顿,继续道“为了验证他说的真假,属下还画了刺史府官员的画像让他辨认,结果您猜怎么着,他认出了薛文奕、江思敬、户房、礼房、刑房主事。长史汪青和参军曹家虎,以及其他几位主事他都不认识。”
“那梁念生到过刺史府,给薛文奕看过病。其他人皆是直接去医馆。”
“这么说来,那穆成青有可能撒了谎。”荆子言茅塞顿开,他一直想不明白,曹家虎为何要下令炸掉那私矿,完全不合情理。按照穆成青的说法,即便是炸掉私矿,做成山体倒塌,那浓重的硝石味道也无法掩盖,一定会暴露。
他深色凝重的说道:“看来,这刺史府果然存在两股势力,一派以刺史府长史为主,参军曹家虎与他一派;另一派以司马江思敬为主,户、礼、刑房主事与他为一派。那薛文奕可能也是江思敬一派。”
“走,去地牢,再审穆成青。”
“主子,属下还没给您煎药呢,您明日再去可好?”柳静颐劝说着。
“案子要紧。”丢下这句话,荆子言带着元谨直奔地牢,见状柳静颐也急忙跟在他身后。
穆成青体内的毒已经基本清除。事关重大,焦震直接把他关入了地牢,而非提刑司的大牢,他怕穆成青会被人灭口。
“穆成青,我再问一遍,到底是谁下令让你炸死焦大人?”
“小人上次已经说了,是曹参军。”穆成青诚惶诚恐的答道。
“哦?是么。”荆子言面露讥讽,拿着刺史府一众官员的画像让他辨认:“说说吧,既然你指认曹参军,那就告诉我这里面哪位是曹参军?”
穆成青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还有忐忑。他接过画像翻阅着,手不停的抖动,始终找不出谁是曹参军。“穆掌柜,这里面可有曹参军?”
穆成青此时满头大汗:“小人知错,小人上次是撒谎了,不是曹参军下的令,是江司马下令炸毁私矿,并除掉焦大人。”
“哦?那为何你上次说是曹参军?”
“因为小人这两年来一直活在曹参军的监视下,小人身边的伙计,就是曹参军的人,小人三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小人身边的伙计,是曹参军的人,但小人又不知道曹参军意欲何为,就一直诚惶诚恐的让他跟在小人身边。”
柳静颐不解,“让一个对手在自己身边两年,为何不找机会除掉他?”
“小人是两年前被江大人安排到那个医馆铺子中做掌柜的。我们平时就是通过账簿来传递消息。江大人说要想在这险象环生的境遇里活下去,至少要蛰伏三年,所以小人不敢轻举妄动。”
“小人不是没想过除掉他,只是那人一直严防死守,谨慎的紧,小人没有找到机会。”
“不是你找不到机会,而是你们不敢。如果我猜的没错,江思敬和曹家虎各为其主,而你是为江思敬服务的?”荆子言沉声道。
穆成青绝望的点点头:“大人说的一点都没错,小人和江大人,一直奉薛大人为主,但曹参军似乎以汪青马首是瞻,他们好像另有其主,具体情况小人也不了解。”
“薛大人来陇右赴任不过两个月便被害,你们怎么会奉他为主?”
“其实,这个私矿已经存在有八年了。江大人告诉小人,刺史府的官员都以这私矿为生,刺史、长史、司马、参军都从中赚的盆满钵满。薛大人此前在京做监察御史,负责监察地方百官。有一次他来到陇右,发现了这私矿秘密,为了拉薛大人入火,长史汪青便给了他一大笔银子。”
“后来汪长史便每年给他一笔孝敬,让他视而不见。但拿多了孝敬,薛大人的胃口便越来越大,他查到刺史府的账上,每年私矿的营收便不止十万两,便起了心思,想把这私矿据为己有。”
闻言,荆子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真是意外中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