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致歉,抬头道,“主公难道不知道,自从昔日北宁一战之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咱们大汉铁骑就是当今的第一强兵,一日夜之内,灭辽东八旗,迫和科尔沁,如此武功,他葛尔丹难道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和咱们大汉铁骑正面对决?!”
林风瞪大眼睛,不能置信的道,“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他左右四顾,失笑道,“怎么从来没人跟我说过?!”
“正是如此!”赵广元肯定的点了点头,“卑职久在绥远,常和蒙古人打交道,据说臣所知,那次马破虏率八千铁骑奋然出击,仅一个时辰之内,便击溃满蒙联军一万五千余骑,阵斩大小将官数十员,俘敌上千,此事传至蒙古,察哈尔等诸部落恐惧非常,”他看了看林风,笑着解释道,“那次打的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一个是威震华夏的八旗铁骑,一个是雄霸东蒙古的科尔沁汗帐精锐,一个照面就被咱们揍趴下了,你说他们怕不怕?!”
听见这话,马英站在瑞克身后禁不住嘿嘿直笑,脸上的那条刀疤跳跃起伏,狰狞可怖。
“就因为这个他们不敢和我打骑兵战?!”林风总觉得此事有点匪夷所思,“他不是还有个什么’薛怯军’么??这玩意儿可是大名鼎鼎啊,那时候成吉思汗开疆拓土,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成吉思汗是成吉思汗,他葛尔丹是葛尔丹,”赵良栋笑道,“臣是甘肃人,和鞑子们打交道是打老了,主公您不知道,准葛尔跟原来的蒙古人可大不一样了,他们打仗越来越喜欢用火器,射箭的本事还真拉下来不少,就臣下看来,他们的骑兵和咱们比起来,有两处不大行,一个是甲胄不好,鞑子们缺铁,所以大多只能穿皮甲,您知道的,那玩意若真干起来还是顶不了大用;二个就是火炮少了,他骑兵一出来,咱们就把大炮架上轰他妈,这不是白白送死?!”
“哦,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可以边打边撤吧?!”林风疑惑的道,“当年成吉思汗不是说蒙古人打仗要退什么冲什么核桃皮的?!若是这样游击,咱们的火炮行动不便,不就赶不上用场了?!”
“主公多虑了,”汪士荣哑然失笑,“晋北能有多大,能容得下数万骑兵穿插游击?!要知道咱们的主力可也是精锐骑兵,他们能占多大便宜?!”
这个解释并不能让林风信服,他正要开口,却听见汪士荣继续说道,“不过更重要的是,他葛尔丹想退也退不了!”
“为何?!”
“此事不在军事上,当在政治上,”汪士荣捋了捋胡须,侃侃而言,“主公难道忘记了,葛尔丹是去年才迫降喀尔喀,邀服土尔扈特、伊克昭等部落的,至如今也不过一年而已,故人心未定,臣以为,这些被迫臣服的部落必定多有不服者,今岁葛尔丹挟平喀尔喀、败土谢图之余威,悍然兴兵掳掠山西,本以为一定势如破竹,无人可捋其锋,却不料一受挫于太原坚城,二遭我大汉迎头痛击,败多胜少死伤累累,如此之势,其受制于准葛尔之蒙古各部岂能无怨?!”
“不错、不错!”林风鼓掌赞道,心中大有茅塞顿开之感。
“臣手无缚鸡之力,亦文弱书生耳,却也知若蒙古军若用游击之术,必定大军拆散,小队行动,如此方能机动灵活,忽进忽退,若方在往常,这种战法确实威力惊人,但今时不同往日,葛尔丹有心无力,”汪士荣微笑着转过脸去,对身边的诸位同僚说道,“若蒙古军大军拆散,谁能担保其他部族的军队不会逃返蒙古,而与我汉军精锐拼死一战呢?——现今我汉军犀利,威武无敌,若是谁敢有小窥之心,东路军喀尔喀人和回回兵就是他们的榜样!”
“是啊,一支大军,只要有一小股部队动摇逃跑,那恐怕其他部队都会惊疑不定,这样一来,这仗不用打他就败了!”林风点头同意。
“所以葛尔丹才摆出这么一个铁桶阵,”汪士荣朝林风稍稍拱手,郑重的道,“他现在有不少大炮,还有不少抬枪火铳,大军有市井栖身,有坚城在手,西北方向官道未绝,鄂尔多斯的粮秣补给源源不断——兵法有云,两军对阵,有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现我汉军占有人和,蒙古军据有地利,而天时一道,彼此秋色平分,那葛尔丹为什么就不在忻州与我军来一场攻防对决呢?!”
“陛下,”瑞克站在武将首席,本来沉默多时,这时终于出列,“我认为枢密使阁下说得对——我们不能因为鞑靼人是游牧民族,就一厢情愿的以为他们就一定会和我们在野外决战,战争是一门复杂的科学,是不断变化的和很难预测的,我想,我们应该要认识到这一点!!”
“好吧,那就这样吧,”林风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回列,站起来发令道,“传我命令,从后军抽调民夫,在忻州一线建筑工事,修整营房,即日起辎重大队水陆并进,在忻口、曹庄和此地整备堡垒,囤积军需粮秣!!”
他左右四顾,“诸位记得了,这仗恐怕会打成持久战,你们回去以后,务必仔细整顿防务,要处处小心谨慎,不要被蒙古兵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