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乃至大央全国皆知之事,想必是自己防那人防得紧,有些草木皆兵,先让卿玦上车之后,她才跟着上了车。
带着鬼面盔胄的卿玦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可除了那一张狰狞鬼面,一袭素衫的卿玦,晏亭反倒觉得他是该做车才是,即便他随身习惯带着拆开的方天画戟,晏亭却执意要接他送他。
许先前说的话多了,这一路上晏亭和卿玦皆沉默了,送回了卿玦之后,晏亭才疲惫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辗转许久未成眠,索性坐起身,挑了灯芯子点上,就着光翻起了竹简来,心头总觉得哽着一口气,看不真切手中执着的竹简,断断续续的有些熟悉的名字跳出来晃着她的眼。
卿玦:信常侯五子,未入宗谱,母不详……
睿王:央安王十七子,字:昊政,母王太后……
她这厢一点豆亮,尚晨宫的大殿却是灯火通明,想着早上伏在赤|身的睿王身上问他的话,姒塔自以为是的试探了睿王,她说她身子不舒服,让睿王自己歇着,或者寻了那个弱水暂时替了她伺候睿王。
弱水殿上那一跤,摔得姒塔心中那个喜欢,本来早些时候,睿王就说那弱水不懂得讨好男人,女人的媚功生涩非常,他不喜欢,这之后又丢了那么大的脸,睿王是个见不得瑕疵的,自己这试探是十拿九稳,不过说了就是为了招惹睿王厌烦,彻底在背后给了弱水小鞋穿,即便她比自己好看又能怎样,尚晨宫中美人无数,她姒塔不是最漂亮那个,从她进了尚晨宫的时候就清楚这点,可她是睿王最宠着的那个,背后自有原因,她要在弱水强大起来前彻底掐了她的锋芒去。
可惜姒塔打错了算盘,即便她以为是九稳的,可还少了那一层算计,睿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即便是玥谣都看不懂,又岂是姒塔轻易就能搓圆捏扁的,她软腻着声音说着弱水的时候,睿王却是想到晏亭对弱水的怜惜,脑子里萦绕着根植在他内心深处那个有些伤感的旧事,彼年,央安王为了家国天下,放弃了自己的宠姬,二十年后的今天,又是一样的君与臣——央安王的儿子与晏痕的儿子,即便睿王连那个弱水是圆是扁都不分明,却因为晏亭眼底那一抹怜惜猛增了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渴望,姒塔既然提了,他也没有再拒绝,就那么应了:“既然美人早一遍晚一遍都如此要求了,寡人焉有再寻了托辞推三阻四的驳了美人颜面的道理。”
那一刻姒塔脸上的不敢置信睿王看了也要暗笑在心,把一双媚眼瞪得滚圆滚圆的,嘴巴也失了优雅的张开,半晌没缓过神来。
睿王看着姒塔,心头想到的却是那一张黑漆漆的脸,姒塔是美人,可却染着俗艳的味道,间或露出的表情更是让她显得肤浅,反倒是那样一个难看的人,不经意间的举手抬足却显出了雅致的风采,想到这里,竟不再理会了姒塔现在还呆着,扬声对侯在外头的内侍吩咐道:“来人。”
听见睿王出声,姒塔才收了自己的错愕,眼含幽怨的看着睿王,伸手便抓上了睿王的手臂,略带着急切说道:“大王,方才妾身委实不舒服,不过瞧着大王,竟也能不药而愈了,妾身还是舍不得离开大王一时一刻的。”
睿王伸手轻拍着姒塔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轻柔哄慰道:“美人,连日来是寡人疏忽了你的身子,实在是寡人欠思虑了,今晚就好生歇息歇息,寡人明日再去探你。”
姒塔还想再说些什么,外头应着的内侍已经躬身谨慎的走了进来,深深的低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出声道:“大王。”
姒塔恨恨的瞪着那不开眼的内侍,不过睿王却欣喜这内侍进来的恰是时候,口吻轻快道:“吩咐下去,再给晏亭上大夫送一些养身子的补药去。”
睿王说的补药,自是不必细细的解释,宫中的内侍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也要暗暗惊奇,这夜半三更的,睿王竟还想着给晏亭‘补身子’,看来对他实在是偏爱有加,想必这晏亭日后将是前途不可限量。
姒塔偏头听着睿王的吩咐,愈加的觉得这几日的睿王有些捉摸不定,她瞧不分明了,内侍应下后,睿王方才又吩咐道:“送姒夫人回重欢殿,随即吩咐今晚点弱水侍寝。”
方才还应着的内侍这次却不敢立刻接着吩咐了,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毕竟年岁不大,没有张效那等八面玲珑的本事,若说方才那吩咐够新奇,可也脱不开睿王的常性,可眼下这条,进来承着的内侍怀疑自己是耳朵不灵光听错了去,愣怔了片刻,那头姒塔先他出声接了话头,柔柔腻腻的声调拉着长长的尾音,如芙蓉暖帐里兴致正浓时,魅惑了睿王的呻吟般不依道:“大王,妾身要拥着大王歇着。”
睿王依旧对姒塔笑,却伸手推开了姒塔的靠近,同样的语调,过往的浓情蜜意却有了变淡的味道,说出的话不容姒塔再纠缠,“寡人的美人一向知分寸,也便是如此才深得寡人喜欢,美人,你万不好让寡人失望了去。”
不再纠缠,姒塔慢慢的放了手,心头对弱水更恨了,直到现在她还是想不清楚哪点出了纰漏,心下却愈加深刻的计较着,那个弱水,她断不会让她就那么飞黄腾达了,抢她的男人——找死!
半个时辰后,重欢殿的珍玩又去了大半,姒塔乒乒乓乓的砸的疯狂,旁边宫娥、内侍皆垂头躬身的侯着,没一个敢上前劝她半句的,尚晨宫中,唯一敢说且能说了姒塔的人,此刻正伏在别的女人的身上,哪里有时间来管她姒塔究竟发了哪般的疯。
夜,本是弱水期待着的,近来好些个晚上,她都能梦见那个单薄的身影,即便是看着那人浅浅淡淡的笑,也觉得恁般的幸福着,可是,终究脱不开此刻的身份,她竟又接到了睿王的点诏,弱水以为不会再有的,因为姒塔也肯定的告诉过她,睿王根本就不记得有她这么个人存在,她也曾侥幸的认为是那传令的内侍给搞错了,等着沐浴净身送进了睿王宠幸夫人的偏殿后,弱水知道,今夜将又是个特别漫长的,晏亭在自己心底深刻后,她觉得再和别的男人有肌肤之亲,便是对不起晏亭——即便晏亭根本就不想要她,可在盛康手中,还有她的弱点在,她又不能忤逆了去,因此只能咬牙受着。
即便她脱光了自己,可睿王却没有给她像上次一样的痛快,就那么站在王榻前,伸手抚着自己光洁的下巴,脸上阴晴不定的审视着光|裸的弱水。
那时的弱水已经完全不把自己当成个人看待了,当然,睿王也没把她看成是一个人,他当她是件物事儿——勾了晏亭兴趣的物事儿。
弱水以为睿王会这么一直看下去的时候,睿王竟出了声,听不出情绪的问着弱水:“你喜欢晏亭?”
不管怎么答都是欺君,因此弱水选择咬唇沉默,竟不想睿王又出声问了她:“若是寡人把你赐给晏亭,你可会同意?”
弱水眼中一瞬间便闪亮了起来,上个问题她是不想答,这个是她未曾来得及回答,睿王竟自顾自的接了下去,“晏爱卿是寡人重臣,即便要赏,也当赏他个未经事的。”
眼中的希望一瞬间幻灭,来不及舔舐了伤口,睿王竟带着一丝暴戾的压身上来,同梦中一般的情景,不同的是,梦中那令她欢愉的脸却换成了睿王,弱水咬着唇承着,今夜是个噩梦,她如是想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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