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倜傥之姿,虽是面色悲戚,但毕竟仍为自然。步至太平公主身前,崔缇轻轻伸手,刚要触上太平公主那娇美的身躯,太平公主却是不动声色移了过去:“你且先下去罢,本宫有些乏了……”
愤怒,自崔缇豁然转身而离开这寝殿,他身上所唯一能让太平公主感觉到的只有极为浓郁的愤怒。
入殿不到半个时辰,崔缇便就这般颓然离去,他先前的那些作态言语自然一点不漏落在了一旁王公公的眼中,但王公公不曾有半分怜悯同情,他本来便是深为厌恶这等只知依附裙角而攀爬的废物。
“依老奴之见,崔尚书既然如此无用,那便不须再留着,免生后患。”闭目而言着的王公公,言谈甚为随意。
太平公主自然听出了王公公话中的意思,故而,她微微皱些了眉:“不用。”念及那崔缇以往的百般讨好,太平公主叹道:“他这人也就是心胸太过狭隘,留着日后或许还有用。况且,即便他真敢心生背意,也不足让本宫担心,不过若是他真有那少年的一分才智,本宫却也留不得他。”
王公公未曾言语,如影子一般站在那处,毫无声息。
“昨夜之事便就如此罢,至于那韦和……”轻轻沉吟着,太平公主思量罢这才言道:“还是为那少年留着,他身旁可用之人本就不多。但须时时提防,若发现这韦和有何狼子野心的意图来,即刻除去。”
显然,张宏是料到了陛下会为朝廷安稳而可能放弃韦和,但他却不曾能够想到这时的他在太平公主眼中竟然这般重要,因此也不能想到不须他来谋划,太平公主便会为他消除事后诸多影响。
韦和自然是入不得王公公的法眼,在太平公主言罢,王公公根本不提韦和,却反而诡异一笑,再道:“殿下,昨夜之事不可能便就如此做罢。”见太平公主面上那些不解疑问,王公公叹息:“据老奴所知,那少年今日可是派了韦和于城中郑家,城南王家各处埋伏了不少人,王冉那几位公子,怕是难逃此事。”
闻王公公此言,太平公主再也不能安坐,在她豁然而起身时,先是满面的惊诧,随即却是陷入沉思。她当然不能想到那少年真正动起来怒来时竟是这般的雷霆手段,而若说昨夜那些事太平公主都能接受的话,那对于王公公现下所言的这些事,太平公主当然也能感觉到那少年可称得上是胆大妄为的举动下包藏着怎样一颗令人发指的野心。
“一个皇商李家还不够,他竟是要与整个京中高门为敌么?”轻轻言着,太平公主由惊诧,已然变为此时的凤目连闪,这少年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他不会轻易放过王冉等人这本是意料之中,但他理应不该在他根基未成之时便急急下手,观他以往谨慎,他应当深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早在先前他叫范家那世子在知清殿中殴打清客时,我便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君子,也不屑去做那君子。”王公公冷笑着:“在老奴看来,他根本便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瑕疵必报之小人。”
这是王公公今日第二次对那少年做出评价。所以连太平公主也是侧目,能让这老狗如此重视且评价的人,这些年是没有过的。
未因王公公这话而有不快,太平公主反而险些笑出了声来,在她轻笑时有着倾绝人间的美艳:“君子也好,小人也罢,你且来说说看,那少年是否真的敢对王冉等人下手?似他这般谨慎之人,不应不知那几人的家世都并非他所能抗衡。”
“他已经如此做了。”王公公断然言道:“并且殿下若不再速速召那少年前来,怕是王冉几人今日后都不会出现在公主府,若真如此,老奴实在担心这少年会将京中所有世家都得罪,介时公主殿下也不能因他一人而得罪许多世家。”
“你太高估了王冉那些人。”太平公主拂袖,因仍未更衣,自露半边酥肩,辉映人眼:“若是仅仅王冉几人便可让那王家等竭力反扑,那王冉他们也不可能在我府上做事。本宫当然知晓之所以那几个世家能让王冉在我府上,本来也因这几人在家中无甚地位,京里那几个老狐狸怎会轻易而投效于我?”
毫无疑问,太平公主这一言乃是事实,似王家那等大族极少参与朝上政变,深明明哲保身的他们之所以派家中子嗣到公主府内,一是向这位权倾天下的公主表个姿态,二则是因那几个子嗣无足轻重。
“不过他们毕竟乃是王氏等族的子嗣,若是如此简单便被一个小小贫寒少年所欺,那王氏想来也是不会愿意。”王公公如此言着,从不曾睁开那一双眼睛,干枯的嘴唇合拢时并无其他意味:“所以老奴仍是不能安心,却不知道公主殿下会如何处置?”
其实在与王公公说话之间,太平公主从未停止过去深思那少年如此许多举动的真正意图,所以在这时想到王家,郑家之时,太平公主却突然嫣然一笑,若有所悟:“处置?不须我等来处置,既是他敢造出如此声势,想来他也自有一番打算。”口中言着,太平公主忽然又想起那日问起张宏他现下最大追求时张宏的回答,是以,太平公主轻笑:“他是不会自寻死路的,本宫却是知道这少年,最为贪生。”
既是说到这份上,王公公便也不再多言,他今日一早便将这些事细细为太平公主道来,本意是因惊讶那少年的手段而试图引起太平公主的戒心,但显然,一向自负的太平公主根本未将他的那些话放在耳中。
“你现下即刻去将崇简唤回府来。”轻声吩咐着,太平公主又道:“还有,今日朝上一切动静以及京中之事要及时让本宫知晓。”
王公公恭身,刚要退出这寝殿,太平公主却似是随意,又有在意而言道:“那少年,你不能再亲自动他,不然本宫不会再次视而不理。”
未停脚步,王公公退到殿门时,刚走出去,却迎面碰上初回府来的二王爷薛崇简。而自他与二王爷碰面,却始终未曾认真看二王爷一眼,只是随便见礼后,便当即离去。
二王爷入殿时,太平公主已是复又斜躺了回去,而自她容颜之上却是挂着许多玩味,不得不说,那少年今日实在给了她太多惊喜。
“见过母亲大人万安。”二王爷恭身见礼,在殿中却不敢靠近太平公主。
似乎是这才察觉到她刚刚吩咐王公公去唤的儿子,太平公主便连看他一眼也未曾:“你还知道回来?”
二王爷苦笑,他当然知道他先前私自在均川一带滞留已是惹得太平公主极为不满。而也在他苦笑之时,太平公主仿佛看出了他将要会有的解释,故而不假他任何颜面,径自言道:“收起你那些心思吧,瞒得过别人莫非你还想欺瞒你的母亲?均州距离京城有多远?你何以在那般短的时日由均川赶回京城助那隆基将城外宗楚客等人擒获?”
“母亲大人果然料事如神。”不轻不重奉承这么一句,二王爷又道:“其实简儿原本便不曾远离京畿。那赵承恩不过是刚出了京便遇刺身亡。”
“说吧,宗楚客此时何在?焦王李重福何时回京?”太平公主问着,显得冷漠。
“宗楚客的去向简儿确实不知,应已身首异处。”二王爷显得极为认真:“至于焦王,简儿回来时便得知他应是已至东都,不日便可到京。”
太平公主缓缓站过头来,看着薛崇简,显然是不信那宗楚客已然身死,故而她又要去问。
但,眼见母亲又要开口,二王爷薛崇简却是抢先言道:“简儿之所谓来的这般急,乃是有一事要禀告母亲大人。”只是一顿,随即二王爷神色复杂而赞叹道:“先前简儿来时,范门世子范慎却是手持王氏等族中不法之事的罪证前往京兆府,据简儿看来,张宏此次是决意要与王家,郑家,吴家为敌了。”
豁然而起身,太平公主殿下再也不得掩饰她今日一早所得知的那少年之事而有的惊诧。很难想象那少年究竟是存何心思,先是与皇商李家陷入不死不休之局面,随后有意要将王冉等人拿下而得罪于王家等,但这时竟然是直接将范门抬了出来与王家等正面冲突。
这少年当真是疯了?显然不是,不然范门世子范慎莫不是也疯了?
于是,太平公主紧捏着锦被一角而显得内心激荡,凤眼微眯时,凛然而道:“速将那少年唤来!”
不过才入公主府,却立即便被母亲大人支使,二王爷薛崇简无奈,苦笑时离去时却也看得出母亲大人对那少年的重视。
…
…
早朝。
如张宏所料那般,自早朝始京中各部大臣便纷纷弹劾昨夜兵部侍郎韦和私率大军扰乱平康坊秩序一事,而也在韦和那般镇定自若位于群臣最后时,他的眼睛不曾由台上皇帝陛下面上移开过,神色间也丝毫不曾因这些人的弹劾而产生惶恐。
先前的相王,此时的大唐皇帝李旦,面对满朝文武的气势汹汹,他面色如往常一般,看不出太大波澜。对于昨夜之事,在早朝前他便已然是知晓了,而那时在他得知这事时,便已经决定了该如何处理此事。
所以在愤慨激昂的群臣言罢,李旦并未立时做出言论,反而先是将眼睛自韦和身上移至位列众臣之首的宁王身上,这个长子,他一向都很欣赏,既没有平王李隆基的锋芒,也不失他本身的宽和。
“儿臣以为,兵部侍郎韦和昨夜一举虽是有失偏颇,但毕竟事乃从急,似依凤阁那等做出丧尽人伦之事,韦侍郎虽有过错冲动,但于情于理,都可理解。”宁王自是知道陛下的意思,故而在他主动出身而言道时,仍如昨夜一般,并不掩饰他对那少年张宏的袒护。
皇帝陛下轻轻点头,仍是那般神色的他叫满朝众臣看不出一些他的意思。
随后,当陛下的眼睛又放在了平王身上,这满殿弹劾韦和的朝臣都已有许多不满,因为似陛下这般态度来看,他分明是要为那韦和开脱,谁不知道平王李隆基与那少年一向交好,他也肯定会如宁王那般袒护韦和。
李隆基先是向韦和看了眼,随即苦笑出身,先是恭身一拜,随即一肃神色,从容而道:“儿臣以为,情理一事虽不可避,但我大唐毕竟国法当大,凡为朝臣者自当谨循国法无情,照章而为。”说到此处,太极殿内已然哗然一片,乃因平王之言说到此处已根本是在暗示那韦和绝对不可饶恕。所以当众臣都想起李隆基与那少年一向交好一事时都忍不住惊讶,莫不是那少年已与平王决裂?
“韦侍郎昨夜之事影响极怀,陛下当禀公而办,不然国法不容,百姓不容!”
伴随李隆基言语落地,便连陛下也是稍为动容,他之所以要李隆基开口其实本意也是想由这两个儿子的口来为那韦和开脱,可他实在想不到三郎竟然如此决然。
韦和的眼已由陛下身上转到了李隆基这处,在他微眯的眼中有太多的惊骇与不敢相信。
察觉到宁王微微皱眉,李隆基神色不改,复又退回班列时,他身边的赵王李隆业,却是闪身步出了朝中。
李隆业这些时日来一直都在太平公主府,他与太平公主的关系甚至已越先前太平公主与李隆基的关系,所以在李隆业出身时,李旦一时也颇有为难,他当然知道他这个儿子与太平公主越为交好,同时也深忌那少年张宏在太平公主府的得宠,那由此看来,李隆业将要说的话肯定也对那韦和极为不利。
可令群臣惊讶,太平公主府出身的人也都是惊疑的是,赵王开口便是为那韦和开脱了起来,只是言着若无韦和那依凤阁当残害多少无辜少女,令百姓如何安身之时,显得极为大义。
李旦面无神色,深为叹息而微微转头时却看见三郎李隆基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
这时的他当然瞧得出来三郎之所谓那般诋毁韦和,其实已然看出了赵王定会与他做对的意图,故而他故意去将韦和陷入死地,而赵王也肯定会为韦和开脱。
东宫之争,甚至是当今陛下刚刚登基便已有端倪。
三位王爷的意见显然都不一样,宁王的持中,平王的国法,赵王的苍生黎民看似各有道理,其实都是暗怀心机。于是在三位王爷言罢,众臣又是纷纷进言,要陛下切不能轻易饶恕韦和重罪,他毕竟纵容属下行凶,乃当街致使皇商李顺之子身亡,依凤阁老鸨身亡,依凤阁主事崔伍至今仍悬挂于楼门之上生死未知。
于是,此次早朝表面看来韦和已然是再也机会,在这许多众臣的攻击之下,即便侥幸留下一条狗命,也必将承受罢官废黜这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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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写完,呵呵。心态很不好,完全没感觉,强迫自己坐下来写的。甚至完全没修改没看就上传了。
今天其实是个很悲伤的一天,终于不出意料的被女朋友给干脆的抛弃了,有的时候真的很难想象三年的感情怎么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难道真的就可以那么从容,能够那么潇洒?
不得不说,这很悲剧,我很难受,我做不来那么从容,学不会如此潇洒……
今天这章啊,码的很不理想,诸位多多体谅,我确实心灰意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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