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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并不知外面的事情,拥被睡了好久才懒乏乏地起来,末蕊等进来服侍更衣梳妆,才讲道,“梅阡方才过来问了两回,现在让她进来?”
“两回?有什么事儿么?”安如皱眉,抿了抿鬓角,往外间走,“让她过来花厅罢。”
菱儿出去将梅阡从耳房中请了过来,末蕊便把大夫人要为她做寿的事情提了提。
安如笑道,“我都忘了呢——咱们去年不就给错过了。”又不是她自己的生日,谁记得清楚。
梅阡进来见了礼,安如赐了座问道,“大姐姐可是有什么话?我这一向来睡觉偏多,怎么也不够的,让你等久了。”
末蕊亲自捧上茶果,“姐姐请用。”
梅阡半坐在梅花绣鼓凳上,笑道,“大夫人说了,让婢子千万不要扰了三夫人休息,便是多等一等也是正理。”
安如含笑点头,“你也瞧见了,我这么个样儿,不用大摆筵席,姐妹们合着吃一顿酒也就罢了。”
梅阡微微一笑,“咱们都有成例,您且放宽心,自然有管事们的呢。大夫人让您只管休养,闲事杂货的都不用管,咱们府上从来不缺银子,置办一回酒席不消事儿。”
末蕊送了梅阡出去,两人沿着蜿蜒曲径走了一回,说了些悄悄话儿,才分了手。
及至九月初五,安如一早便穿戴齐整,往大夫人处请安,又被众人簇拥着在老夫人那边讨了赏,更是在花园里的崇凤阁里摆了酒席,花团锦簇香风四飘,又台子上家养的女伎弹着锦瑟琵琶之类,吴侬软语唱着小曲儿助兴,热闹非凡不一而足。安如也把自己那里善为箜篌的女伎小燕唤来,配合着自己从前背过的清真词唱着,满堂皆彩。
只是安如娇弱不胜酒力,竟饮了三四盏便红了脸,笑嘻嘻地劝住众位姐妹,自己却摇着团扇转到后面凉棚下散热。
也合该有事,前面仙乐漫天醉人心脾,哪个不喜欢,这后面树荫丛密,最能掩饰身形。安如轻点着莲花小步,果真醉了一般飘飘然,邻近水榭的末弯儿,却听见那边有女声说私心话儿:
“我不知道,看着也是和气的人儿,怎么想来竟有这般心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安如顿了顿,扭身便要往别处去,却猛然听见有人提到自己:
“别看这位主儿如今得意,保不定什么时候就下来了!”——主子,正过的很得意,不是自己还是哪个?!
“话也不是这么说,你瞧瞧这位的恩宠,听说随便纳鞋底儿的都是大红色的八宝缂丝绸儿!”
“八宝缂丝绸儿?!我的天!”
“哼,还是大红色的!大夫人恁的好性子,竟由着。”
“你说,这位也不像是个狐媚的模样,怎么主子这般放纵!”
“床上功夫呗!听说就是白天都干那种活儿!”
“这算什么,我可听说了,北边的时候,那主儿就是挺着肚子,也照干不误!……”
两人似乎对视一笑,又仿佛相觑着感叹。
安如背着身子一动不动,心情渐渐沉了下去。
那话题渐渐偏到其他地方,再无相关。安如还是动不了身子,仿佛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了。那边的声音渐远,安如渐魔怔。
“您怎么躲在这里了!”末蕊香汗淋漓,瞧见安如正站在花荫下发愣,松了口气,疾步过来,“咱们正满世界找您呢!”
安如淡淡瞧了她一眼,才勉强抬起团扇,扇了一两下,道,“我乏了,你前面同大夫人道一声,只说我发了暑气,让人抬了轿子直接过来接我。”
说着,转身慢慢走着,“咱们……回去吧。”
末蕊想要前去搀扶,却隐隐不敢上前,皱着眉头,转身回到前面禀了不适。大夫人赶紧让人抬了小轿往那边接人,同诸位女眷随便又坐了坐,实在不放心,还是中途起身往安如那里去了。
飞雨轩内大大小小的下人们亦忙乱起来,一面是三夫人忽然的不适——主子恐怕又要发怒了!另一方面是大夫人的亲身问疾:
安如脸色十分难看,平日里神采奕奕的黑亮眸子,竟如同霜打了一般,毫无精神,看的人揪心。可……她不愿问脉,只淡淡笑道,“无非是吃了热酒消散不去,又在日头下添了些余热,自然这身子有些禁受不住了。”
大夫人又劝了劝,“你才多大,哪里就说这些不中用的话来。且不说爷瞧见你这副模样怎么说,便是我,也见不得。你只管好好养病,再不要逞强了。”
安如颔首微笑道,“又劳动姐姐为我操心。”
大夫人叹气,见她一副水火不进的神色,只能命人好生照料,送来稀罕的珍材贵药,嘱咐一定吃下才放心离开。
繁生晚间从外面回来,一听说安如的身子又有状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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