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很宽敞,甚至比起上面的酒吧还要大得多,俨然是一个聚会大厅。
在这个形状并不规则的大厅四周,还有许多小门或暗道,那里或者是通往某个房间,或另一个会议场所,也有一些已经上了教廷通辑名单的堕落者们的住处。还有,就是四通八达的暗道。
弗洛伊德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卢杰将这里的消息泄露出去,一一为他说明这里的情况。
看得出来,这些堕落者们过得并不好,甚至比起大多数的平民还要艰难。
在卢杰原有的认知当中,除了背负着被追杀的危险之外,堕落者其实过得应该不错。因为他们不必遵循法律教条,自然可以有大把的机会,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获得金钱、美食,以及其他需要的一切物品。
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并不若卢杰想的那样,这些堕落者们并不真的都是那么邪恶可怕。在这间大厅的角落里,几个面容瘦削的妇女正照顾着受伤的同伴,更多的人是零零散散地围坐在火堆前,小声地谈论着什么。
偶尔有一两个小孩子从这个门里跑了出来,转眼间又奔进另一道门去,发出轻快但却压抑的笑声。他们的大人应该是有特地嘱咐过,在这里,就连笑,也是不可以大声的。
这笑容除了在天真不懂事的孩子身上出现以外,那些成年人脸上大多都带着些许忧郁。他们没有办法不这么忧郁,因为这里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容身之所。一但被教廷的人发现,或者被萨切尔的爪牙发生,那他们都将再无立足之地——包括那些孩子。
若是在以前,有人告诉卢杰,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也是堕落者的话,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但是现在,这些孩子的确是背负着堕落者的罪名,卢杰甚至看到其中一个稍大点的男孩脸上明显带着一道伤痕,那是只有圣光魔法才会留下的印记。
那伤痕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这说明那孩子在受伤的时候,比起现在还要小很多,教廷居然连这么小的孩子也都不放过!
卢杰回想起自己还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孤儿院,根本就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成为堕落者,教廷的人这简直就是在滥杀无辜!不过他们的确会那样做,因为堕落者的后代一但留了下来,那就等于斩草不除根,肯定后患无穷。
孩子伤口附近的肌肉都差不多长好,只是那一道疤却依旧明显,而且将永远地留在这张原本应该漂亮俊秀的脸上。在这个疤痕被烙下的同时,相信仇恨的种子也在这个孩子的心里被种下了。
这仇恨就如同一棵野草,它会生长,会蔓延,直到有一天,会引发燎原的野火,与教廷同归于尽。
如果一切再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只要这里的人还没有死绝,那场战争就一定会暴发。到那个时候,这里的孩子们统统都会被送上战场,或者在那之前,就已经变成了荒野中的一堆枯骨。
卢杰不愿意想象那种情形,更不愿意那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他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或许是因为这里的空气太过稀薄了,这让他一刻也不想继续再留在这里。
就在卢杰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一声尖叫自大厅的某个房间里传出,随后立刻有人喝斥了一句,让那人不要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弗洛伊德脸色一变,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卢杰想了想,最终还是跟了过去。
那看起来就像是一间集体宿舍,卢杰在路过某座兵营的时候看到过这种布局紧骤的大屋。上下两层的通铺排列在房间的左右两侧,每一层至少都能睡得上二三十个人。上面一层比下层稍稍短一点,两头有木梯可以上去。但中间的人若是想要抵达自己的睡处,就必须从边上的人身上爬过去。下来的时候当然容易得多,直接往下跳就行了。
靠近门边的一面墙上订着许多钩子,看上去原本是用来放置武器的,但是现在上面全都空了,因为这些武器都被他们的主人拿在手上。
屋子里的五十来人分成两边,各自站在一方的床前,彼此冷冷地望着对面的人群,一副剑拔弩张的场面。
一个面容瘦削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两队人马当中的过道上,似乎正极力地劝说着什么。一会儿安抚这边的人,一会儿又劝劝那边,不时地还叹上一口气,连连摇头。
看到这种情形,弗洛伊德朝前走了一步,向其中一人低声询问了几句,直到这时,卢杰才看清这些人当中似乎有一部份正是他前不久从战场上救下来的那些。而分站两边的,一边胸前佩戴着弗瑞塞克联盟的徽章,而另一边的人却没有。
血战也闻声赶了过来,他径直走向没有佩戴徽章的一边,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太过份了!”其中一人对血战说道:“我们不过是因为权宜之计才暂时在这里避避风头,又不是打算一直在这里白吃白喝下去,他们凭什么要出言讽刺,说我们是丧家之犬!”
血战皱了皱眉头,抬眼看了一下弗洛伊德。
这边的情形也跟那边一样,几个人指手划脚地冲对面喊道:“我们好心收容你们这帮家伙,你们居然反咬我们一口。张口闭口就是背判者、胆小鬼,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就算交了钱,我们就该养你们一辈子吗?你们不胆小,现在就杀出去啊,在这里逞什么威风!”
弗洛伊德也皱了皱眉头,走向当中那个瘦削的中年男子,低声问道:“吉利长老,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先挑起来的事端?”
吉利长老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摇摇头叹了口气,“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谁是谁非啊。都是因为现在没有一个首领,冥者之都出来的兄弟们……心不齐了啊。”
很明显,吉利长老并不愿意说出这件事情是由于谁挑起来的,但是不管起因如何,这已经是堕落者之中隐藏了很久的矛盾。即使当初李靖还在的时候,冥者之都不照样因为主战派与保守派的分歧而争论不休嘛,现在李靖不在,冥者之都又成为了萨切尔的地盘,其余几位领袖早已背着了堕落者,成了魔军的爪牙,整个堕落者没有一个人可以领头,这些无家可归的堕落者们,自然矛盾重重。
看来,在李靖回来之前,推举出一个临时的首领是势在必行的,吉利长老的话,就是一个明显的暗示。
弗洛伊德与血战交换了一下眼色,沉声说道:“既然吉利长老这么说了,那么我们也是该商量一下,推举出一位临时领袖。等到金.李阁下回来之后,再听从他的领导。”
此话一出,众人都纷纷响应。
吉利长老立刻前去张罗,将所有人稍有地位的人全都召集到外面的议事大厅,其余的人若是想要旁听,也都可以在边上站着观看。
一时之间,整个地下大厅里坐满了人,老老少少、大人小孩、男人女人,似乎谁都不愿意错过这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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