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也不知道怎么了,仿佛夏天提前来临了。明明现在还只是早上七八点钟,但气温却有些高,天上没有半点云彩,毒辣的阳光毫无阻挡地烧灼着苦难的大地。空气好像凝结了一般,一丝风儿也没有,连带着树木、水流都跟着静止了下来。
可怕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勃兰德林城,除了偶尔穿梭在街道上的叛军士兵,一个人也没有,不时会有一些大宅子里传出阵阵轻微的哀嚎声,那是叛军士兵在清剿一些可能阻碍到他们主子的贵族。
而此刻,三万余叛军士兵在帝国大将军比埃尔霍夫的率领下,正在皇宫外围与禁卫军对峙。
勃兰德林本来就是一个军事基地扩建的,这儿的皇宫连带四周的围墙、护城河、箭楼,在当年其实本是一座巨大的军营,如今虽然已经被改建成了皇宫,但依旧保留着大量防卫设施。
要想进入皇宫内城,至少要打通三层城墙,那些古老的城墙此时依旧显得坚固厚实,连绵的箭塔也扼守着外围护城河仅有的一座大桥,叛军攻城的难度,可以说是相当大的。
这场有些仓促的政变,现在看起来似乎陷入了僵局。毕竟在没有足够魔法力量或者攻城机械支援的情况下,单凭比埃尔霍夫一人之勇,恐怕难以攻破禁卫军最后的防线。
比埃尔霍夫自然很清楚这一点,不过仓促之下,他只能带领部队玩一次闪电突袭,只可惜这几天禁卫军们都被第五师团的调动吓破了胆子,早就做好了各种面临叛军的准备,即使比埃尔霍夫率兵攻打北门,可还是眼看着禁卫军已经封闭了皇宫的各个入口,做好了保卫皇宫的调动。
至于宫廷法师团,虽然这些日子以来,那帮子宅男一直不掺合帝国皇位的继承问题,可他们终究领的是贝肯鲍尔陛下的津贴,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支持帝国皇帝的。
虽然现在宫廷法师团中只剩下了艾德拉伦一个紫徽法师,可这便已经足够了。当艾德拉伦率领着近百名战斗法师出现在那巍峨的城楼上时,近卫师团的士兵们的锐气也已经完全消散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这场无准备无调查无规划的“三无”政变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失败了,但利令智昏的叛乱者们,对未来依旧抱有侥幸心理。
大皇子胡特和大皇女劳拉这会儿还保持着一份难得的乐观,或者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为了鼓舞士气,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披着厚得有些吓人的铠甲,在一干护卫层层包围下,“巡视”着军容,最后又来到了比埃尔霍夫身边。
“将军,算算时间……二弟他应该已经逮住卢杰那小子了。现在我父亲的性命就已经掌握在我们的手上,他绝然不敢做出什么抵抗的!要不,咱们去喊喊话,叫他们投降?”胡特脸上笑得很自信,那颇为富态的身躯也跟着他的笑声一抖一抖,教比埃尔霍夫心里涌上了一阵恶心。
“就是就是,早点攻下皇宫算了,还跟他们磨蹭什么?”劳拉颐指气使地冲着比埃尔霍夫哼道,她到了这把年纪还没有分清紫徽和黑徽的差别,她指着城楼上一个高大伟岸的身躯,嘟囔道:“比埃尔霍夫,你不是一直说想要打败克林斯曼吗?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你怎么又退缩了?你可是紫徽啊!比黑徽还强的紫徽啊!”
比埃尔霍夫听了劳拉这彪悍的话来,差点没气得一口血吐出来,他悲哀地摇了摇头,这些年他一直看得很清楚,贝肯鲍尔陛下虽然是一代雄主,可他的后代却大多是一群草包,像三公主维多利亚那样的精英极少。而如今,更是只剩下维多利亚一个有抱负有能力有魅力的皇位继承人。而现在,贝肯鲍尔最宠爱的三位皇子皇女背叛了他,只剩下维多利亚一人还守护在贝肯鲍尔身边。
三位皇子皇女,并不是比埃尔霍夫认定的英主,但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他这些年一直暗中支持三位皇子皇女,甚至还掺合到这场政变中,目的却不是扶住其中某一个上位、获得更多的权势……
比埃尔霍夫悲哀地瞥了胡特与劳拉两眼,忽然凑到了几名近卫师团的将军身边,俯首帖耳地说了几句话,这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抗着金锤,徒步,大大咧咧地单独走出了阵列,朝着那高大的城楼走去。
“克林斯曼!快点打开城门投降吧!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比埃尔霍夫这几句套话连他自己听了都没什么精神,感觉他根本就不打算搞什么劝降,而是……找个话题,大家搭搭话。
“元帅!比埃尔霍夫发疯了么?宫廷法师团已经开始布置禁咒法阵了,再拖个把小时,就轮到近卫师团灰飞烟灭了,比埃尔霍夫也应该很清楚,他们的实力应该还攻不下皇城。他这莫名其妙的劝降算是什么?”巴拉克按了按手中的大剑,莫名其妙地冲着克林斯曼说道。
克林斯曼苦笑了几声,有些伤心地说道:“我和比埃尔霍夫从小便在一起学艺,又一起进入了古蒙帝国军队,大家做了几十年师兄弟和同袍,他的脾气我清楚。他……不应该看不到叛乱的害处啊?”
跟着,克林斯曼又冲着比埃尔霍夫喊道:“比埃尔霍夫,大家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只要你愿意重新宣誓效忠陛下,率领近卫师团捉拿叛党,我一定保你事后无虞!若你执迷不悟……我发誓我一定会亲手斩下你的人头!”
“很好……很好……就是这份霸气和斗志!”比埃尔霍夫低声喃喃了两声,又挑衅地笑道:“克林斯曼,恐怕你还没有那个本事砍我的头吧?要不,咱俩一对一练练?如果我胜了,你打开城门受降,如果我败了,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把脑袋给你!”
克林斯曼听了一愣,他有些搞不懂比埃尔霍夫的自信到底是哪儿来的,比埃尔霍夫在武学上很有天分,只是克林斯曼却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从小便压着他一头,每次两人切磋,最后的结果都是克林斯曼获胜。而现在两人都已经进入了修炼的瓶颈期,一个停滞在黑徽水准,一个只练到了紫徽,这黑徽对紫徽……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认为紫徽的实力占优吧?
克林斯曼皱了皱眉头,他有些犹豫地打量着比埃尔霍夫,却瞧他冲着自己做了几个微妙的小手势:他的右手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却又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往嘴上抹。
当初克里斯曼与比埃尔霍夫闭门学艺时,还是孩童的他们创立了一套用来偷偷交流的“手语”,而这个手势的意思是“我有话跟你说”。
或许是几十年的情谊让克林斯曼割舍不下,又或许是克林斯曼看到了策反比埃尔霍夫的机会,他还是提起长剑,顺着几乎垂直的城墙滑了下去。
比埃尔霍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与此同时,他从怀里摸出了一颗粉红色的小药丸,丢进了嘴里……
克林斯曼能够感觉到比埃尔霍夫体内斗气的爆发,他惊愕而又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又一脸诚恳地对比埃尔霍夫说道:“兄弟,你不该参与这场叛变。”
那声“兄弟”教比埃尔霍夫浑身猛地一颤,可他的脸上却依然没有了温度,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兄弟……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打赢你一次。”
“我不明白,大家几乎是同时拜师学艺,跟随的是一个老师,人生的轨迹也差不多,可为什么最后大家的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反倒越来越大……”比埃尔霍夫淡淡地说着,就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我曾经一度绝望过,甚至对现状满足过,也打算就做一辈子帝国大将军,做你一辈子的好兄弟,一辈子的副手。”比埃尔霍夫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些许感情的波动,他掩着脸,长出一口气,说道:“只是,当我发现我还有机会时,我发现我一直在自己骗自己,我从来没有甘心失败过。”
“兄弟,帝国大元帅这种头衔我根本不看重,你喜欢,拿去好了……”克林斯曼这么多年一直也习惯了比埃尔霍夫做他的副手,做他的小弟,却忘了这位小弟心中却暗藏着这份扭曲的雄心。
“不……我不需要你让我。我参与这场叛乱,那帮二世祖许诺将来封我做王,可我对什么爵位根本没兴趣。我的目的,仅仅是和你认认真真的打一场,然后……战胜你,也战胜我的心魔!”比埃尔霍夫猛地抬起了黄金战锤,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来吧!让我们战吧!直到其中一方亲手了断咱们几十年的恩怨!”
比埃尔霍夫满身的斗气已经完全爆发了出来,他的全身都依然被金光所包围,那支黄金战锤瞧着似乎也扩大了数倍,那强横的斗气此刻已经办实体化了!
“黑徽?他什么时候修炼到黑徽的?”克林斯曼皱了皱眉,和比埃尔霍夫一样,他全身上下也都绽放出了刺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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