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使还是恶魔？

    死神的镰刀已经伴随着那锋利的螯爪逼近卢杰，卢杰只感到一种刻骨的寒意和遗憾，他在恐惧死亡，也在遗憾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不过，卢杰没有忏悔身前的罪恶，更没有后悔自己因为贪心而孤身犯险，因为他知道越大的利益伴随着的便是越大的风险，正如他先前对豺狼人所说的“既然你们已经用吃人的行径，向人类发布了宣战布告，那就得有被人类斩杀的觉悟”，从卢杰打算独占那块价值连城的黑木原木时，他便已经做好的失手的心理准备。

    只不过，他还是没有想到，失手的代价居然是自己的生命。

    眼看着那毛绒绒地螯爪就要招呼到卢杰身上，卢杰却看到远处忽然闪起了道道耀眼的白光，紧接着，上百道“光之箭”便如同疾风骤雨般落在了血蜘蛛的身上，这带着强烈神圣光明属性的光箭，对于偏暗属性的血蜘蛛的伤害巨大，卢杰眼看着光箭所到之处，血蜘蛛皮开肉绽，那墨绿色的血液伴随着爆开的尸体飞溅，不过好在这些血液虽然带着强烈的腥臭味，却并没有什么毒素，被溅了一脸的卢杰好歹没有被毁容。

    “亡灵法师哥哥，你没事吧？”一声带着些许童音的娇吟，在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卢杰耳中，竟产生了一丝听到天使福音的错觉。

    而接下来卢杰所看到的景象，更让相当不够虔诚的卢杰，依稀觉得自己看到了天使。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年龄约莫在十三四岁，那青涩如未成熟苹果的身体感觉十分轻盈，轻盈得好似白色的幽灵。

    她一手握着柄光明祭祀专用权杖，腰间却别着一把细长的宝剑，她披着身白色的祭祀长袍，不过身上同时又穿着件银色的女式轻甲，下神的白色紧身长裤、白色的长靴以及胸口那只白色十字架吊坠，似乎构成了一尊白色的战争女神像。

    她那头金色的披肩长发包围着一张透着神圣和圣洁的俏脸，犹如一挂金色的圣泉瀑布；金色的眼瞳似乎放射着无尽的生命力，不断的打量着有些落魄的卢杰，一抹红唇与精致的鼻子似乎是众神遗落在凡间的宝物，构成一张完美的天使面容。

    这个女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光明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她、爱护她，饶是平日不怎么好女色的卢杰，在这么一瞬间，也稍稍有些愣神。

    “教廷的带刀祭祀？”从对方的装束看，卢杰发现，对方应该是教廷培养出来的魔战士——带刀祭祀，只不过，这位带刀祭祀的年纪似乎太小了点。

    女孩又凑近了一些，微笑着施展了一个治疗术，让卢杰的伤势略微缓解，不过，先前魔力反噬造成的伤害，还是让卢杰胸口一阵阵发闷，至少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卢杰注意到，这个女孩胸前，也别着一枚青色徽章。不过，看她刚才释放出的光箭威力，她的实力应该不止是青徽这个层次。

    “你……你是……”卢杰勉力站起身来，正要问对方的身份，却看见这个原本如同天使般可爱的女孩，忽然露出了一丝小恶魔般的微笑，“亡灵法师哥哥，我刚才救了你的命，所以……”

    女孩忽然扭头，奔到那只血蜘蛛掉落的头颅那儿，摸出一柄小刀，从血蜘蛛的脑壳里取出一颗魔晶，接着便迅速捡起那断成两截的黑木原木，顺手便丢进了自己的行囊里，然后又在那死去的德鲁伊身上摸了一阵，将他身上揣着的药膏、钱袋之类的小东西，全部一股脑地收了起来……最后，她捡起卢杰掉落的邪灵权杖，大概是她没有输入魔力检测、没发现邪灵权杖的价值，便“大方”地将权杖丢还给了卢杰。

    卢杰接过魔杖，眼睛却死死盯着这个连死人财都不放过的带刀祭祀，心想自己是不是该谋财害命，把那两截魔法黑木原木给抢回来。

    想到这里，卢杰不由又将魔杖握紧了几分，小白也在亡灵空间内跃跃欲试，大喊着：“他妈的，这个小娘皮也太贪心，主人，咱们将这个小娘皮先O后X，居然敢抢咱们十三太保的装备原料……”

    不过，卢杰一时间也不敢动手，一方面对方是教廷的人，一方面对方的实力应该也不弱，而自己伤势未愈，没准谋财害命不成，自己倒把命给丢了。

    看着卢杰阴晴不定的脸色，女孩却再次露出了那天使般的笑容，伸出了一只比羊脂玉还要嫩滑的小手，对着卢杰说道：“亡灵法师哥哥，你好啊~我叫艾薇儿，圣天使学院的见习带刀祭祀。”

    听到“圣天使学院”的名号，卢杰心里很是震撼了一下，圣天使学院是教廷开办的重点魔法学院，而且还是女校，一向以出高尚的修女和高贵的淑女著称。作为教廷开办的学院，这间学院科目比较单一，基本都是和光明魔法相关的专业，不过教学条件很优越，招生也很严格，而且，经常会有一些贵族将女儿送去接受淑女教育。

    而带刀祭祀，作为魔战士的光明教廷版，大多天赋极佳，实力超群，再加上有教廷提供的优厚条件培养，就算只是见习的带刀祭祀，实力也不会弱。

    眼前这位见习带刀祭祀，虽说还戴着青徽，不过估计也是还没来得及参加蓝徽的晋级考试而已，毕竟蓝徽的晋级考试，已经不是各个学院自己主办，而是由大陆魔法工会安排统一考试了。

    “主人，还动不动手？俗话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我就不信老子的双节棍揍不死这个小妞！”小白有些着急了，在他眼里，这个艾薇儿抢得可是他小弟们的东西，而根据小白的逻辑，自己再不动手就是没义气了。

    不过，卢杰还是冷着脸，和对方握了握手，同时，趁着握手的时机，稍稍感应了一下对方的魔力强度。

    当卢杰捏上对方的小手时，脸色又是一沉，对方体内的光明元素浓郁得几乎都快要溢出了，而且斗气似乎也有不错的基础。

    卢杰本来以为，自己在同龄人中算是很超群的了，可是今天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小白曾说过的“井底之蛙”。

    不过，卢杰真的不甘心，对方就这么白白捞走自己的目标。

    钱啊！那可都是大把大把的钱啊！

    “我叫……卢杰，古蒙帝国学院，亡灵法师。”卢杰心里一阵天人交战，心情不断在动手和不动手间摇摆，毕竟，没有把握的战斗还要逞强，那就是一种莽撞的自杀行为。

    放开手后，艾薇儿又是莞尔一笑，冲着卢杰抛了一个俏皮的媚眼，从行囊里摸出了半截魔法黑木原木，嘴里冒出一串如同恶魔诱惑的耳语的话来：“卢杰哥哥~你……想不想要半截魔法黑木啊？我的新魔杖……用半截就够了。”

    卢杰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虚伪无比的笑容，他点着头，说着“小妹妹真乖”就要伸手去拿，但是艾薇儿却又敏捷地朝后退了几步，那小恶魔的笑容再次出现：“卢杰哥哥，我可没说这半截给你啊，我的导师还缺一根黑木魔杖呢~”

    卢杰在心底暗骂了几句，不过还是忍着杀意，强撑着笑容。

    “你听说，你们亡灵法师都是杀人如麻的变态，是真的吗？”艾薇儿忽然轻飘飘地冒出这么一句，又有些陶醉地说道：“鲜血，白骨，无尽的杀戮，永恒的孤独，这就是亡灵法师，游走在生与死边缘的不死者……”

    卢杰一愣，艾薇儿口中冒出的那一大串对亡灵法师的赞颂，在法拉利的记忆中，这些似乎是凯撒大帝时期，一本在巫妖中传诵的《黑暗圣经》的序言。

    在卢杰的印象中，教廷虽说很少将普通的亡灵法师冤枉成堕落者，但对于亡灵法师也相当的厌恶，甚至有一些比较激进的教徒，称普通的亡灵法师为“堕落者预备役”。但是眼前这位圣天使学院的见习带刀祭祀，却好像对亡灵法师抱有某种禁忌的憧憬？

    艾薇儿见卢杰不回答，又笑着说道：“卢杰哥哥，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你说。”

    “我想请你带我继续搜索黑松森林……屠尽森林中的豺狼人部落！”艾薇儿的面容在一瞬间变得有些狰狞，“我自听说黑松镇出事后，就报名了黑松镇调查队，辛辛苦苦赶了好几天的路，到这儿后，仗却打得差不多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卢杰紧皱着眉头，“森林之子佣兵团已经覆灭，豺狼人三个部落被剿灭，黑松镇应该会安宁一段时间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其他的豺狼人部落？”

    艾薇儿灿烂地笑着，“因为，我很喜欢杀人。”

    卢杰顿时一阵恶寒，而艾薇儿也继续用那好似天使歌唱般的柔美嗓音，述说着一些血腥暴力的事情，“卢杰哥哥，我喜欢鲜血，我喜欢杀戮，我喜欢死亡。每当我看着那些圣战的战记时，我都会为异教徒的死亡而感到兴奋，每当我经过异端裁判所的大门时，那不时传出的嘶嚎声都会让我兴奋得浑身颤抖，每当我研究教廷的死敌——亡灵法师时，我更会被那超脱了生与死的亡灵法术所吸引……”

    艾薇儿潇洒地转了个身，一把抓住卢杰的手，嗲声嗲气地说道：“卢杰哥哥，你也是亡灵法师，你应该可以理解吧？看着那些卑微的生命，在神的光辉下……不，在我们的手下灰飞烟灭，让鲜血成为大地上最鲜明的颜料，让悲鸣成为天空中最优美的旋律，啊……那种感觉，真让人欲罢不能……”

    艾薇儿这披着天使外皮的小恶魔，脸颊殷红如同发qing，那娇柔的身躯更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那如丝的喘息声更好似魅魔的情歌，而卢杰同时也感受到，艾薇儿体内的光明元素，正因为艾薇儿情绪的亢奋而变得更加活跃。

    “光明元素灵魂者！”卢杰脑中闪过了这么一个词，“难怪这小妮子小小年纪便能有这么强的实力，而且思想如此叛逆还能成为带刀祭祀……在教廷的教义中，光明元素灵魂者都是神的子孙，他们自然……会宠坏这个思想还不成熟的女孩。”

    “为什么要找我？还有，你刚才为什么要救我？等我被血蜘蛛杀死，你再捡现成的，不是更方便吗？”卢杰冷冷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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