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陡峭,河水汹涌,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潼关是关中的门户,战略要点,历朝历代都在这里屯驻大量兵马,大周朝也不例外。这里驻扎着数万禁军,城墙高大,瓮城铁闸齐全,东西两面都是易守难攻。
元封等人已经抵达了潼关脚下,绕道山路的话实在太远,渡河更是没谱的事情,唯有冒险从城中通过才是最佳选择。
但是看潼关守军的架势,似乎已经接到了京城来的命令,大批货物积压在潼关以东的官道上,不许往西运送,元封一看,尽是些砖茶,铁器、硫磺硝石、粮食布匹都西域急缺的物资,看来朝廷的动作挺快的,张士诚倒也不是个无能之辈。
秋雨连绵,那些大车就这样在路边停着,虽然有苫布挡雨,也搁不住这不断地雨水啊,路旁的破烂茅草棚子下,几张粗笨桌椅摆着,车夫和商人们哀声叹气坐着,喝着茶水发着牢骚。
忽然几个劲装汉子走了进来,摘下斗笠,解开蓑衣。露出大红色的锦衣卫官服,众人便都不敢说话了,锦衣卫们找了桌子坐下,让老板倒两壶热水,拿出干粮来自顾自的吃着。
看这帮锦衣卫很低调,客商们才放下心来,继续谈天,不过不敢抱怨了,只能说说天气啥的。
这帮锦衣卫正是元封等人假扮的,由于在少林寺绕了一圈,耽误了一些时间,没有赶在朝廷八百里加急之前越过潼关,现在看来很是不妙,潼关城墙上如临大敌,禁军们顶盔贯甲在城门口排成两行,仔细检查来往的旅人。
形势不妙啊,元封等人注意到,城门口检查的非常仔细,尤其注意年轻男子,必定仔细盘缠,若是虎口和右手中指有老茧的,一律拿下,因为这是当过兵的痕迹。
其实农民常年拿锄头也会虎口生老茧,但是本着宁可抓错也不放过的精神,官兵们还是将所有嫌疑人都扣下了。
这个险怕是不能冒啊,哪怕穿着锦衣卫的衣服也不行,此前已经在徐州府犯过案子了,如果官府的信息传递畅通的话,应该对锦衣卫打扮的人格外注意。
十几条汉子,还有十四个彪悍的和尚,这目标也太明显了,成群结队过潼关指定是不行的,分批化装过关也不妥,这些汉子都是能打的角色,又不是军统司里那些巧舌如簧的细作,这样走法,非让人抓住马脚不可。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旁边有人干咳一声道:“我还想赶回老家十八里堡呢,这下子怕是走不成了。”
声音很熟悉,还提到了十八里堡,元封不由得用眼睛的余光扫过去,同时暗暗握住了刀柄,一看,顿时笑了,原来是故人邓子明。
邓子明还在做着马帮的生意,不过现在是西凉户部转运司的人,专门负责从中原走私货物,他们和军统司走的不是一条线,所以偶然碰上也是正常。
好久没见,邓子明看见这个锦衣卫长得像元封,也不敢贸然相认,只好旁敲侧击,结果一试才知道,果然是元封。
元封站起来笑道:“邓老板,别来无恙啊。”
邓子明也欣喜道:“大人一向可好?”
两人呵呵笑了几声,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元封问道:“怎么样,潼关好不好过?”
邓子明摇摇头:“不好过,我都在这困了三天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么?”元封有点着急。
“是啊,京里派人来了,盯着官兵们做事,我以前笼络的那几个军官也使不上劲,您也知道,我专门采购硫磺硝石,这玩意可是一等一的违禁品,哪怕塞钱都没用,绝对不允许过潼关的,我都要愁死了。”
元封道:“货物不让过,人呢?”
邓子明想了一下道:“应该没啥大问题,毕竟我是熟面孔了,和这些守关的大兵不知道喝过多少次酒了,只要不运违禁品过关,给他们添麻烦,带几个人过去应该不算啥。”
元封欣慰道:“那就好,货物不要就不要了,最重要是把我们这二十几个人安全送过潼关,你有没有把握?”
邓子明道:“若是只有一两个人,肯定没问题,二十多个人,还都是虎背熊腰的年轻后生,怕是有难度,这样吧,我先找熟人试试看。”
说罢,带了一个小厮,拿了银子走向城门,元封在小棚子下面远远地看着,只见邓子明走过去,找了个小军官打扮的人,拉着说了几句话,又塞了些东西过去,那军官脸上笑意盎然。
有门!元封心中一喜,忽然情况突变,一个身穿红色官衣的人在城墙上出现,看见了下面正和军官交头接耳的邓子明,于是便指着邓子明对左右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