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是一位来自西凉的异族女子,能反弹琵琶,号称在长安寻访能教她弹琴的师父,寻了半月也没寻到,师父没找到,名气却打出来了,长安城里喜欢音律的人都喜欢去那里玩。
敦煌会馆,顾名思义不是娱乐场所,而是类似同乡会之类的私人俱乐部,想看艳舞,嫖娘们的概不招待,来往的都是文人墨客,贵妇名媛,弹琴品酒,吟诗作对,当然会馆里的酒水食品场地也不是免费的,客人们根据自己的财力打赏便是,有钱的多拿点,没钱的一毛不拔也不是不行,不谈钱,谈的是艺术,这就是敦煌会馆的特色,这样一来,会馆的底蕴和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收入反而极高,把个老板娘奥黛丽高兴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这都是便宜儿子叶开的好主意,趁着红袖招倒闭把敦煌会馆做起来,反正商队里带着大把西凉来的好玩意,各种珍奇宝贝,地毯、佛像,雕塑,古书画册等等,还有精通音律的尤利娅,正好大批经历过凉州保卫战和征西战役的所谓参军们从西域归来,中原正流行金戈铁马的西域风情,敦煌会馆正赶上风头,生意想不火都不行。
长安城内以西域风为特色的娱乐场所不少,可都是变了味的,正宗的唯有敦煌会馆一家,人家的老板娘就是波斯人,据说幕后的男主人正是鼎鼎大名的剑客快剑浪子叶天行,黑道白道都给面子,开张的时候,连尉迟世家都送了牌匾的。
尉迟小姐的马车到了敦煌会馆门口,尉迟佳在丫鬟的搀扶下出了马车,扭头看了看红袖招的旧址,那里已经被奥黛丽花钱盘了下来,大好的一块地方,啥也不盖,生生的用黄沙堆成了人造沙漠,以此来满足文人墨客们的大漠情节,这手笔大的实在让人咋舌,长安城内寸土寸金,巨资买了一块地皮弄成沙漠,这是何等的魄力,你还没地方说理去,因为上流社会的人都夸好!有创意!
尉迟佳是会馆的常客,门房都是认识的,见她大驾来了,赶紧请安:“大小姐新年好,大吉大利。”尉迟佳点点头,让丫鬟打赏,自己迈步往里走,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凝神听起里面传出的歌声
如果沧海枯了,还有一滴泪
那也是为你空等的一千个轮回
蓦然回首中斩不断的牵牵绊绊
你所有的骄傲只能在画里飞
大漠的落日下那吹萧的人是谁
任岁月剥去红装无奈伤痕累累
荒凉的古堡中谁在反弹着琵琶
只等我来去匆匆今生的相会
烟花烟花满天飞你为谁妩媚
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
流沙流沙漫天飞谁为你憔悴
不过是缘来缘散缘如水
歌词写的很有意境,用琵琶和羌笛伴奏,以略带沧桑的男中音唱出来,别有一番味道,从没去过西域的尉迟佳竟然听得痴了,大漠落日,长烟孤城,吹箫的剑客,反弹琵琶的异族美女,慢慢在她眼前形成一幅壮丽凄美的画卷……
一曲终了,尉迟佳忍不住拍着巴掌叫好,快步跑了进去,这才发现唱歌之人竟然是叶开。
“叶开哥哥,你唱歌好好听哦。”尉迟佳两眼放光道,又看到旁边配乐的尤利娅,也伸出一只大拇指夸赞她,尤利娅和尉迟佳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两人年龄相仿,又都喜欢音律乐器,早已成了好朋友。
叶开脸涨得通红,道:“没什么,我就是照着谱子唱词而已。还是词写得好,曲谱的好。”
他这是谦虚了,叶开的生母当年也是西域有名的歌妓,母系的音乐细胞遗传和父系的豪迈气质因素都决定了他定然有一副别具一格的嗓音和特质,演唱这种西域风情的歌曲再合适不过了。
“就是你唱得好嘛,再唱一首我听听。”尉迟佳笑眯眯的说,叶开的脸却更红了,转身就走:“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这个死叶开,一见我就躲,哼!”尉迟佳气得双手叉腰,对赶来的奥黛丽道:“奥黛丽姐姐,你给评评理,我怎么惹到他了,见我就跟见了大灰狼似的。”
奥黛丽心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可弄不懂,不过他爹当初把你抢来就是想当儿媳妇的,难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也不说破,奥黛丽笑道:“别管他,咱们玩咱们的。”
“丽大姐,有什么好玩的,也不叫上小生我。”随着一声轻飘飘的招呼,一位贱兮兮的人出现在门外,长袍玉带,手拿折扇,一张马脸上全是**的笑,帽子下面带了个黑貂皮的耳罩,更显得猥琐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