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来向阿福辞行。
“哥哥的事,我已经和王爷说过了。哥哥什么时候动身,再和王爷打个招呼就行。”
朱氏应下了,紫玫捧着两匹布过来给阿福过目:“夫人早上说的是这两匹吧?”
“嗯,这个好,母亲一起带去吧。”
“可别,现在衣裳都穿不完……阿喜又不在家,我一个老婆子穿这么些干什么?”
“母亲只管拿去吧,我这儿就是这个多。城里现在还是缺这缺那的,什么都不好买,带着总是有备无患,缺什么再打发人来和我说一声。”阿福说:“还有几匣点心,一些山货,米,面这些。京城现在买的粮也不中吃,菜就不带了。”
这些东西都实惠,朱氏在城里也听说别人买的粮里面都掺了沙子和糠,实在难以入口。
“阿喜……母亲打算什么时候接她回来?”
朱氏脸色沉了下去:“她性子浮燥,须得好好静静心,多念念经文对她有好处。现在接她出来做什么?”
看来朱氏是打定了主意,阿福也没多说什么,只提了句:“刘家不知道怎样了,到底……到底阿喜还该算是他家的人吧?母亲回去后让人打听打听吧。”
朱氏点头:“这是正理,我一回去就让人打听去。”
送走朱氏,山庄里显的更空落了。隔壁不远处,庆和还在教那三个活猴似的孩子学规矩。唐柱到底大些,学的快,狗子和铁柱就学的慢,庆和他们当初学规矩何等残酷,不给饭吃那是小的,挨打挨揍也是家常便饭,还有些被拉出去就没回来过的。这些手段庆和又不能冲他们使,最重就是打手心,可是这几个孩子太皮实,在外面苦头没少吃,打打手心根本不疼不痒。
庆和自己累的不轻,那三个小子还是精神熠熠,狗子还端了碗茶来:“庆和大哥喝茶。”
庆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别喊我大哥。对了,昨儿跟你们说了,本家姓什么,到底想出来没有?要是到主子跟前当差,这名儿也得换了,狗子什么的实在不雅。”
“不雅?”狗子使劲想,还问唐柱:“柱子哥,你知道我家姓啥不?”
唐柱摇摇头:“不记得。”
狗子又问铁柱,也不知道,摸着头说:“二丫头说不定知道。”
庆和也懒得和他生气了。从这三个小子交给他,日子过的倒是不闷了。
“好了,你们三个虽然话多,不过庄子里现在是太静了。跟我走吧,信皇子殿下刚还问起你们呢。不过到了殿下跟前不得乱说乱言,要不然……”
他沉下脸来扫视三人,可是谁也不怕他:“庆和大哥,那咱就去吧。老闷这小院儿里真把人闷坏了。”
李信在阿福跟前特别爱撒娇,阿福要抱着李誉,他就有点闷闷不乐。李誉只要一睡,他就腻在阿福腿边儿跟前跟后。
庆和直接把他们三个带到阿福院子这边来。二丫头跟着紫玫在廊下学倒茶。紫玫提着壶做样子给她看,又说茶不可满,更不可溢。俗话说酒满茶浅,还有杯子如何拿捏,怎么端,怎么递,都有讲究,二丫头听的极用心,一抬头看着他们几个人进来,又惊又喜,想出声又急忙掩住了嘴。
紫玫也看到了庆和,放下茶壶:“你怎么这会儿带他们进来了?让杨夫人看见必要说你。”
“怕什么,才多大的孩子,要是大了我自然不能让他们进内院。是信皇子殿下总惦记这三个人,他没个可心的玩伴,所以总想着和他们见面说话玩耍。”
瑞云掀帘子出来,笑着说:“离老远就听见你们过来,走路的动静可都不一样。庆和哥,你这规矩教的,怎么越教越放纵了?”
庆和苦笑:“紫玫姐姐要是有心得,倒是教我几手,我这厢先多谢。”
阿福挽着李信的手出来,天气热,阿福穿着素缎薄裙,披着块杏色的薄绢披帛,在家中不必讲究,怎么凉快舒服怎么来,袖子上窄下宽,裙子下摆不大,要是穿出去必会被宫人命妇们指为不合体统。李信穿着雪白的雪缎衣裳,眉目如画,看起来简直象是冰雪雕的玉娃娃,他的目光从唐柱身上一路移过去,打量完了铁生又移回来,眼睛笑的眯了起来。
庆和示意唐柱他们三个向阿福和李信行礼,天气热,骄阳照的院子里的石板地都发烫,唐柱他们额上身上都是汗。行礼倒是没有出错,一板一眼的,看得出庆和是花了功夫心思调教他们的。阿福挥挥手说:“快起来吧。别在太阳下晒着了,到树底下去。瑞云,端些凉茶给他们喝。”
凉茶又酸又甜,一口滑下肚冰的人直打颤,瑞云说:“可不能喝多了,要闹肚子的。”
凉茶是用冰镇过的,倒进杯子里,只一转眼的功夫杯子外缘就结上了一层雾气,雾气渐渐又变成了水珠。
李信小朋友有些眼馋,不过他知道他再说阿福也不会让人给他喝。这个孩子有一点非常让人喜欢,他很讲道理,凉茶太凉,他顶多能吃用井水湃的瓜果,凉茶那种东西他太小脾胃太弱禁不起。阿福和他讲过一次,虽然他不能全懂得意思,但是却听话的不再缠着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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